第37章 中原逐鹿(五)(1 / 2)

玨沒有與項籍道別,倒是項籍從蒲郎處得知他要攜雲落離去的消息,譴人備了馬車幹糧親送至玨的下處。玨也不多言,照單全收,更無半句謝字,項籍也不在意,倒是英布沉下臉來拂袖而去。

項籍送玨至城門外,解下懸於腰間的配劍道:“此劍乃鑄劍名師歐冶子所鑄,較之越王劍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日砍斷玨兄的配劍,今日便以此劍贈於玨兄以為賠禮,望玨兄笑納。”

玨接過劍,拔劍出鞘,隻覺寒光以閃,似有一股殺氣來襲,不禁覺得心頭一稟。見此劍長約三尺,劍身通體飾有菱形花紋,劍托處鑲有綠鬆石和藍色瑪瑙,別致精巧,透著貴氣。莫看此劍看似花俏卻透著徹骨的寒,在烈日之下劍身似罩著一層玄霜,若非犀利若此,何來如此驚人的殺氣?屈指頭一彈,一聲清脆悠遠的“當”聲應聲而出,此劍當屬傳世佳品,世間難求的神兵利器!伸指在劍刃輕劃,血當即滑落到地上,半點沒有留在劍身上。玨抑不住欣喜笑道:“傳說歐冶子鑄劍技藝鬼斧神工,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難得將軍割愛,玨卻之不恭了。”說罷收劍回鞘懸於腰間。

“哈哈……當如此!”項籍郎聲大笑地一抱拳:“送君千裏終需一別,籍在此別過,後會有期。”

玨笑而不語,拱手還禮,坐上馬車,一揚鞭絕塵而去。

項籍目送他遠去道:“他日再見,隻盼他已然應允我所求之事。”言語之中胸有成竹。蒲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之前聽玨一番話,想必再見之時不遠矣。

“項將軍。”英布策馬前來,下馬衝項籍行禮道:“胡亥遣少府章邯率三十萬奴產子奇襲陳王大將周文於戲亭,周文不敵已然敗退於曹陽。郡守命末將請將軍前去相商。”

“哦?章邯倒是個會用兵之人。”項籍思索片刻問道:“英布,那個周文可是曾任職於先祖軍中?”

英布點點頭:“聽聞他是陳國人,曾在項老將軍軍中任視日,也曾隨春申君門下。據聞他也算是個將才。”

項籍嗤鼻一笑:“他若真如他自言能用兵,也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稱他為將才倒是過了。”

“章邯所率的三十萬奴產子,都是驪山徒所出,原本就低人一等。而今由章邯率領,正是他們遠離勞役之機,試想他們又怎麼不會竭盡全力奮勇殺敵?如此彪悍的軍隊不可小覷啊。”蒲郎在一旁道。

“……”項籍聞言輕輕頜首:“蒲郎說的頗為有理。這樣一支大軍,其短兵交鋒的能力絕不亞於任何一支訓練有素、軍紀嚴明的軍隊。”他邊說邊與英布、蒲郎往城內走去。

秋色的九月,滿山盡是豐收的紅。山間豐碩的果實在日頭下泛著誘人的黃,全然沒有受這亂世半點影響。管他們打得難分難解,它們仍舊放著恣意舒暢的色調。春天,是清新希望的綠;夏季,是濃墨重彩的生長;秋,滿山滿眼都是黃色、橙色、紅色……無盡豐富的張揚;而冬日,卻又是覆在白雪下心滿意足的休憩。普天之下,應隻有它們無人世間那般紛繁複雜,短短旬月,已有諸多諸侯起兵抗秦,試將這錦繡河山一攬入懷,成為自家之天下。秋,對萬物都是公允的,對會稽郡的群山是如此,對泗水郡的連綿重山也是如此。在常綠的植物間,一簇簇金黃的樹儼如一波又一波連綿的錦帶或輕挽這群山的腰間,或攏著青山的秀發,一群南飛的大雁高喊著號子掠過群山綠水間,暢意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