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們還是出去罷。”蒲郎雖不知玨方才為何見死不救,卻相信他這麼做定然有這麼做的理由,當下拱手對虞夫人說道。
“你!……”虞夫人沒想到蒲郎竟然對這個狂生如此放任,蒲郎素來不輕易開口與人附言,而今竟會為了這麼個狂生……當下虞夫人不由得輕歎一聲,不放心地看了玨一眼,起身與蒲郎出去了,出了房門卻又擔心雲落,也不知那狂生想作甚,索性站在門外候著。
玨等他們出去將門關上,走至榻旁坐下,看了雲落一眼道:“人都走了,你可以醒了。”
他話音剛落,雲落眼角便滑下一串淚珠,迅速滲入枕中,印下一處淚痕。她轉過身去不願睜開眼睛。見她這般模樣,玨意識到數月前那個小花貓般的少女已經隨著梁上那方白綾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心中輕歎一聲:“你有兄弟姐妹麼?”
雲落的身子顫了一下,依舊沒有說話。
玨見她沒回答,故作大悟道:“我怕是睡糊塗了,在你府裏住了些時日,也不見你有兄弟姐妹,看來是沒有了。你看我。嗬~”他拍拍頭又道:“說起來,也隻聽你喚過少珺哥哥,他是你姑母的兒子吧?……”
少珺哥哥!!雲落一聽,忙坐起來,一把抓住玨的手臂打斷他的話焦急地問:“少珺哥哥,少珺哥哥他……阿玉,你有沒有他的消息?!父親遭此大禍,料定泗水郡也不會安生,你有沒有?”她紅腫的雙眼又是擔憂又是牽掛,憔悴得叫人心碎。
少珺的下落也是玨急於想知道,見雲落如此模樣他怎忍心如實相告?為讓雲落寬心,而今他不得不說個謊。伸手抹去她腮旁得淚痕輕輕笑了笑:“你且寬心,他很好,隻是不能來看你。”
他的笑讓雲落輕易地相信了他的謊言,長長呼了一口氣,鬆開玨的手臂:“還好,還好。”這時她突然想起了前幾日好象用步搖刺傷了玨,複又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我是不是傷了你?傷在哪兒了?要不要緊?快讓我看看!!”
“嗯……”玨拉下她的手故作思索地想了稍許笑道:“我有許多天不曾吃過飽飯了,記性也變差了。等我吃完了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告訴你。”
“……”記憶中玨從不這麼說話,也不會有這樣俏皮的神情。雲落心一沉:我果真傷了他……
見她複又沉默,知是因自己拙劣的掩飾讓她識破了,玨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下道:“雲落,你相信我麼?”
雲落抬起頭,詫異於玨的問題,她不解地點點頭,剛想說什麼,讓玨伸手攔下了:“你若相信我就聽我一句,不要報仇,你,聽懂了嗎?”
雲落睜大雙眼,先是輕輕搖搖頭,繼而歇斯底裏地吼道:“我不懂!我也不要懂!!項梁那老匹夫!枉我父親對他信用有嘉,引為心腹。而今他竟不知恩圖報,作下這大逆不道之事,他到底還知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廉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