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阿玉,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雲落在他懷裏歇斯底裏地掙紮喊叫著,眼裏血紅血紅的。往日無憂無慮的少女,有的總是或歡欣或靈動的表情,而今恨意朦眼的她看上去竟是如此猙獰可怕。他摟著雲落,眼盯著項籍:“將軍何必跟一介女流一般見識。”
項籍見來人渾身是血,手中雖隻半截殘劍依然傲然而立,那氣勢仿佛就是若有人靠近他一步,他便要將來人命喪黃泉。這種眼神,這般氣勢項籍怎麼可能會忘記。他不就是幾個月前城**見的那個護婢的青年麼?當時遇見他已生了敬意,而今此處再遇,不由得喜出望外:“原來是壯士。”
他竟有本事在項籍劍下救人!項梁大驚之餘心生愛惜之心:此人乃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收歸己用定如虎添翼,項籍看來認得此人,如此倒容易說話了。想到這方想上前說什麼,項籍已朗聲大笑道:“是我的不是,我項籍生平不殺女人和孩子,今日險些鑄成大錯,全仗壯士出手相助,甚感安慰,敢問壯士大名?”
玨笑了笑,用斷劍指了指又湧上來的將士。項籍不由得一惱大喝道:“殷通已死,現我叔父手持印綬當是郡守,爾等還敢不服?!”他這聲高呼虎虎生威、萬夫莫敵,雄渾的叫喊在郡守府中回震數次,直震得眾人心頭“突突”直跳。眾將士心有餘悸地看著遍地屍骸的慘狀,登覺脊背發涼一直冷到心裏去了。他們互望一眼,各自心中掂量了一番,紛紛扔下兵刃,伏倒在地:“願聽將軍號令。”
雲落見狀,更是怒火攻心,這些貪生怕死的懦夫!!急怒之下取下頭上的步搖刺向玨的胸口:“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玨一時不察,胸口被她的步搖深深地插進去,登時血如泉湧,濺了雲落一臉。雲落猛地一驚,她隻想逼迫玨放開她,絕無傷他之意,一時間心慌意亂:“阿玉,你怎麼樣了?疼不疼?”說話間,她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來襲,而今仇人近在咫尺,她竟殺不了他!!喉頭一堵,“哇”地吐出口血來,昏死了過去。
“雲落!”玨忍著痛,輕搖雲落喚道。
項籍見狀道:“請壯士且去我下處養傷,雲落小姐也需靜養。”
玨看了他一眼道:“請歸還殷通之首,好叫他有全身下葬。”
他此言一出不止項籍讚許,便是項梁亦連連點頭:“壯士乃義薄雲天之人,有此要求定然從之。”言畢即喚人前來:“來人,將殷通好生殮葬,務必周全。”
待來人領命下去,項梁近前來欲問玨的名姓,卻見雲落的步搖插進玨的胸口幾欲沒柄,血仍不時地滲將出來忙道:“項籍,快遣名醫為壯士療傷!”
項籍聽說忙道:“叔父放心,就是您不交代,籍兒也當盡全力。”
玨一連十數日不眠不休,三餐不濟地疲於奔命早就疲憊不堪。今日進得城來連番苦戰,體力已然消耗怠盡,而今又被雲落刺傷,再無力支撐,才見項籍近前來拱手說了什麼,便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項籍不由大驚,上前一把扶起玨急聲喚道:“壯士!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