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歸殿裏又獨剩下白浩瀚與白文星兩人,白浩瀚手中還握著斬殺高堯的刀劍,刀劍上還流淌著高堯的鮮血,白浩瀚就這麼將刀劍對上了白文星。
“若你不是朕的兄弟,現在這把刀劍也已經沒入了你的胸膛之中了。”白浩瀚沒有開玩笑,白浩瀚是認真的再說。
“皇兄,你看看現在的你,你還認識嗎?”白文星所認識的白浩瀚,雖不是什麼善人,但絕對有資格坐上龍椅成為萬人敬仰的一國天子,可眼前的白浩瀚,白文星根本不認識,欲望早就吞噬了白浩瀚的理智,野心早就占據了白浩瀚的大腦,現在的白浩瀚隻是一個被利益操控的傀儡,不,還不如一個傀儡。
白浩瀚變成這樣,即墨連城是脫不了幹係,可光是即墨連城的存在就能讓白浩瀚喪失自我,就這樣還說什麼勝過即墨連城呢,想要贏不止是要有超越即墨連城的實力,更要有超越即墨連城的能力。
“白文星,你不需要假惺惺的安撫朕,你是不是也等著朕墜落的這一天,朕告訴你,就算朕當不了皇上,你同樣當不了,即墨連城饒不了朕,也饒不了你。”白浩瀚開始胡言亂語。
“瘋子。”反正注定一敗塗地,早知道高堯的背叛會讓白浩瀚如此瘋癲,白文星應該一瞞到底,他更不該回來,沒有他的幫助,白浩瀚忌怕即墨連城,可能會“甘願”繼續當一個傀儡皇帝而非階下囚刀下魂。
“咣當”
白浩瀚猛地丟掉刀劍,上前拉住了白文星的手,目光渙散,精神恍惚:“七弟,你得幫朕,你必須要幫朕,你會幫朕的,對嗎?”
白文星擺脫白浩瀚的靠近:“皇兄,是你自己不放過自己。”白文星承認,皇家子嗣眾多,他與白浩瀚並不出挑,但也不算可憐,他們有很多次選擇的機會,他遠避邊境,那時的他以為白浩瀚抱上即墨連城這棵大樹後,日子也會逐漸好過,最後白浩瀚還是固執的選了最艱難的
一條路,這條路沒有同伴沒有兄弟,隻能孤獨殘忍的獨自走下去。
鬧騰了半響的白浩瀚終於安靜了下來,跌落在地,白文星隨之坐下,坐在白浩瀚的身旁:“皇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未奢望過那個位置,那不屬於我。”望著白浩瀚的側顏,稍做停頓後又說道:“也不屬於你。”
不屬於他們的東西,他們縱使再費勁心機的得到,總有一天還是會失去。
這個道理,白文星一直都懂,他希望白浩瀚也能懂。
白浩瀚並未回答白文星,而是癡癡望著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兩人之後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移動過坐姿……
深夜即將過去,他們是在期盼天明還是害怕天明,隻有他們的心知道,他們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接下來隻有承受,他們該承受的惡果了。
當第一縷陽光折射窗紙照進龍歸殿後,在地上坐了一夜的白浩瀚與白文星相繼睜開朦朧的雙眼,感受他們生命中的最後一個清晨的溫暖。
“七弟,你後悔嗎?如果你沒有回來的話,現在的你依舊是南朝百姓心中的英雄。”鎮守邊境保衛南朝的真正男子漢。
“嗬嗬……”白文星輕笑一聲,“皇兄做的很多事情我都無法認同,唯一認同一句話:沒有你,即墨連城照樣不會放過我。”從邊境回來的那一刻還是他偶遇白韶華的那一刻,總之,他不後悔,如果這便是他出生皇家的因,那麼他會自食他種下的果。
一夜,不長不短的時間裏,白浩瀚卻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年,白浩瀚向白文星伸出了手:“對不起,是我騙了你。”一滴淚還未滑落就被白浩瀚擦拭掉:父皇、太子雖非我親手所殺,卻是因我設計而亡,我不配姓白,更不配作為南朝的帝王,我死有餘辜。
不過,白浩瀚仰頭看天:即墨連城,我等著看你的結局能有多好,我會在地獄裏等你,到時候我會把生前因你所得的恩惠與因你所得的恥辱統統加倍還給你。
“我知道。”白文星說完便移開了目光,無視了白浩瀚投來的震撼神情與探究目光,他一直都知道,隻是裝作不知道,否則他怕他會真的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