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啊!’的一聲劃破夜空。是我……曝出了殺豬聲。
一顆此時在我眼中的金字塔型石頭,不偏不倚的正中我背部中間位置的脊梁骨。我疼得直抽冷氣,立馬又本能的在地上支起手肘用力一撐,可意外再次眷顧了我。
四片唇瓣無縫結合,雙方瞪大著眼睛看向對方,盡是不可思議。我不知道藍彩馨此時在想什麼,反正我想的就是上輩子是不是欠她的,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便因她意外連連。
我正欲別開腦袋,為避免這尷尬的場景繼續下去。不料聞得一聲咳嗽比我的動作來得更加及時。
藍彩馨這時終於緩過神來,匆匆從我身上爬了起來,首先是惱怒的看了我一眼後,才抬起臉看向剛才咳嗽聲傳來的位置。
背部的痛楚蓋過所有的思緒,此時盡管是天王老子來了,我都沒那功夫應付他。直起上身慢慢解開上身襯衫的扣子,對站在原地正愣神的藍彩馨說道:“來,幫我脫了。”
忽然,她暴出一聲驚呼,驚慌失措喊道:“啊!叔叔,你別誤會。”
叔叔?藍彩馨在我家這邊還有親戚?為表示禮貌,我也慢慢站起來轉過身體準備跟她叔叔打聲招呼,可見到映入我眼簾的此人時,我心嗖的一下,涼了個半截。
常年處在山中,老爸的皮膚已經被山風吹成了跟黑檀木般的顏色,一叢已半黑半白的頭發蓋在頭上。嘴兩邊掛著黝黑的連鬢胡須,眼裏泛著光亮,直勾勾的盯著我。
任藍彩馨在他麵前如何比劃,他還是未發一言,威嚴的臉龐越沉越是厲害。
此時老爹的臉色並沒什麼值得讓我害怕的,隻是他手裏拿著的那杆子物件,著實能把我嚇得尿褲子。
完了完了,平時老爸跟村裏其他女人多說句話都得向我媽懺悔半天的人,不知他見我這做兒子的在這方麵竟如此輕浮,一點都不像他,會不會怒氣衝天的抓起手裏的獵槍,對我這家門不幸的東西直接來一統啊!
我緊張的看著老爹,擺出的臉色比苦瓜還苦,很想解釋,但又熟知他的脾氣,老子親眼看到的東西,輪得上你來狡辯?
這時從他後方衝出一條大狗,我哇的一聲叫了出來,全然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攤開手欣喜叫道:“老黑,快來快來。”
老黑也不客氣,直接縱身躍起跳進我懷裏,舌頭不停在我身上亂蹭。
老黑其實一點也不黑,相反,它很白很白。薩摩耶的品種,是我進福鑫第二年因為一個人太孤獨,花一千塊錢在主家人手裏買的,在崇湖跟我在一起待了三年,後來趙萌對狗過敏,我不得不把它送回老家。
薩摩耶本就隻能當寵物來養,但老爹身上有股狠勁,認為是狗就得有用,要沒用養著幹嘛?至此,老爹拿出一副長長鏈子把它係到山林深處足足一個星期,期間不給吃不給喝,就讓它整天眼睜睜看著在它麵前竄來竄去的野物,好讓它對其生恨,能跟老爸另外一條獵狗充當幫手。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它爹媽什麼德性,生出它來也就隻能是什麼德性。任我爸怎麼餓它,想讓它出去趕獵物,它就算是餓死也攤在家裏紋絲不動,老爹沒法,叫我交筆夥食費後才將此事作罷。
“哇!好可愛的小狗,我能摸摸嗎?”藍彩馨笑著也想跑來湊熱鬧。
我伸出手製止住她,讓她別靠近,說道:“這狗可不比其他薩摩,是不能摸的。”老黑雖然沒學會趕獵,但看家的本領還是足足有餘的。我把它放下,捋捋它額頭上的毛發,它還像以前那樣,很乖的坐到我腳邊。
“啊?”藍彩馨疑道。“我家也有條薩摩,怎麼誰都可以摸呢!”
“這個……”我悻悻的看了看臉色漸漸放下去的老爹,不知該如何解釋。
“閨女,你家那條狗它不叫狗,那叫玩具。”老爸邊慢慢走到我麵前邊向藍彩馨解釋道。將手裏的收獲交到我手裏,兩隻野雞,夠摻一頓了。
“玩具?”藍彩馨沉吟片刻道。“叔叔形容的很好。我家那條狗確實隻能玩。”
“如果閨女想讓自己的狗也像這條狗一樣,能對家裏有點貢獻,就帶到我這來吧!一個月保準比這畜生強上萬倍。”老爸不屑撇了一眼老黑,老黑嚇得趕緊趴下身子,發出嗚嗚兩聲。
看來我不在家,老黑經常遭受毒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