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甘牧商量出的最終結果就是沒有結果,他當他自己從沒對我說過此事,我也當我自己從未聽見過。
在這事上,我是真在為他考慮。若是他從正規的渠道真能找到賺錢的門路,說什麼我都要幫他,可他竟然把心思放到那種歪門邪道的地方,這就讓我難以接受了。不說他到頭來會不會血本無歸,若是他那手段一下子被走了風聲,我真怕他會混到號子裏去。
畢竟,崇湖的肥肉雖多,可狼也不在少數……
跟他交代一番我此次前來的主要目的,讓他備好行李整裝待發,明天便與我同行北上。
……
夕陽即將西下,我騎著牧子托付給我‘保管’的那輛雅馬哈R6,在群山之間以龜速穿梭其中。霞光滿天的血紅,給起伏的峰巒披上層淡淡的紅暈,讓我升起一股愜意,仿佛這是一個朦朧的夢。
一路上對故土東張西望,對此美景絲毫不敢怠慢。這條我本已走過二十多年的羊腸小道,卻怎麼也感受不到本該對此應有的那份淡然。
之前,同白穎說的最多的那句,‘我帶你回我老家享受天倫吧。’而應著此景,應該很有畫麵感。可不管這句話當時是屬承諾或屬玩笑,如今,我都食言了。
白穎在信中沒跟我提到我倆的最終結局,分手或是叫我等,無知的我很渴望它是屬於後者。可就是因為我的這份無知,才讓白穎在臨走之時,滿載著失望與痛苦。
這不是她所希望的,更不是我的本意。
我多想跟她解釋幾句,或許裏麵有‘其實你誤會了’,可最想說的那句還是‘我錯了’。可麵對那些擺在桌麵上的‘事或物’麵前,我內心那番強烈的辯解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漏洞百出。
我沒有資格去怪打破我們關係的人,沈墨筠or艾婕。
其中嫌疑最大的當屬沈墨筠了,她跟白穎同為女人,在心靈上比我更靠得近些。加之她本就對我這人厭惡至極,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到會是誰跟白穎透過風聲。
可做了就是做了,白穎能理解我,我也必須要迎合她。她已經事事都隻是去感受我,而選擇閉著眼睛不去看清我。待我的這份天真,已經是老天在保佑著了。
但她始終不是聖人,最終睜開眼睛想細細深入我時,我卻已變得汙濁不堪。
……
一路懷著對自己滿腔的怨恨回到老家,看著空氣裏已經升起嫋嫋炊煙的村子,我深吸一口氣,半年都沒回來了。
以前家裏隻是一層的紅磚房,遠遠望去,很顯眼。但也經常被人詬病,村子好多人都笑我們說:你們家老是把錢掖著到底是要圖個什麼?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難道還想守著那幾塊磚頭過一輩子?
對此爸媽都是一笑處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隨便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可其中原因隻有我們自家人清楚,老媽出身在書香門第,退休前又是位教師,她總是認為子女的成才與否,教育方麵占最大比重。所以,鑒於我在家裏那段失敗的高中人生,範秋跟範琳的高中全都被安排在崇湖的重點學校念完的,對外的一致托詞都是他們倆在外麵打工。全村的人除了幾位信得過的親戚,對此一概不知,都以為我家聚著三個斂財的錢袋子。
可不管真實的是怎樣,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村子裏靜悄悄的,所有在地裏幹活的人都已收工回家準備休息。不忍打破這片安詳,其實也怕被人看見我騎著個好車回來被人罵我敗家子。
將車子吃力的推到家門口時,已是氣喘籲籲。連跟老媽招呼都來不及進去打,我累的直接就坐到了家門口的大石椅上。過了好幾分鍾才回過氣來,款款起身走進了我家新房。
房裏傳來的不止有爸媽的聲音,應該還有同村過來串門的。穿過客廳走到後麵餐廳,我才看見是範秋回來了,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女孩正在餐桌上下忙活著,應該就是秦嶽一的妹妹秦怡了。
我微笑著悄悄退了出來,在廚房找到我媽。
暗黃的白熾燈下映出了老媽瘦弱的背影,為兒為女,一輩子都在不停的勞累,生活上的重擔已經讓她的頭發夾雜著些許銀絲。
我心頭一酸,朝著她背影輕聲喊了句:“媽,我回來了。”
老媽被我突如其來的聲響給嚇到了,愣了愣神才回過頭來,發現是我,忙放下手中正炒著菜的鍋鏟,欣喜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笑道:“剛到的家,這個等會在說,快先給我個紅包。”
老媽撲哧一笑,笑罵道:“你這家夥,回來不打紅包來孝敬媽,還好意思伸手找我要錢,你羞不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