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店麵,他笑著問我:“如何?”
“我才掛到二檔。”有點意猶未盡,在街上這種密集人群的地方,機動車還不如自行車!
“這我就無能為力了,有時間找個空地自個去琢磨吧!”
一位清瘦的店麵夥計給我們上了杯茶,以為我是甘牧的客戶,口裏叫道:“老板請喝茶。”
我麵如炭燒,感覺很不好意思,口中連連道謝。
他嬉笑著說道:“您本來就是我們老板,應該的。”
我驀然想起來一件事,當初甘牧創業初期,手中光溜溜,清貧如洗,是我跟廖洋一人塞給他幾萬,他才開始打灶起鍋做飯,當時振振有詞說一定要給我們倆配股,我倆沒答應,還罵了他一頓,至此,他就從未提及過此事了。可這時他底下夥計跟我打上了擦邊球,我暗想這不可能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思,肯定是甘牧授意的。
其實當時也不是說完全出於那片情誼才不跟甘牧分掉這杯羹,一方麵是這份基礎完全就是他用半條命換來的,我們沒有那個資格。另一方麵,朋友之間涉及利益糾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件比比皆是。現在沒結婚,各自相讓一點也就過去了,但婚後,有了家庭,誰也不敢斷定以後還會如此齊心。我跟廖洋當時也有顧忌到這點,才沒有答應他。
可想不到這家夥到現在還想著這點破事,我不悅道:“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沒有,我一直都記得兩位大哥當初的教誨,是你的就收緊實點。”他瞪了那夥計一眼。“還不去忙你的,杵這玩藝術?”
夥計忙不迭點頭就腳底抹油的溜了。
我說:“牧子,當初你說的那些話,我們也給你做過思想工作,當時你也答應了。現在你回過頭來又把這事拿起來說,你讓哥的臉皮往哪隔呢?”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接道:“我知道你隻是不想欠我們的,可你這麼做不就回過頭來我倆又去欠你的麼?三年了,不管多大的人情如果沒還上,那這輩子怎麼也還不上了。”
“那我豈不是欠你們一輩子?”他麵色凝重問道。
“難不成你是想還了我們這份情,然後從今往後咱們毫無瓜葛?”
他臉紅怒道:“你這分明是在強詞奪理。”
我抓住煙頭,猛吸了一口,正色道:“我不知道廖洋那裏是怎麼打算的,但我的打算是你欠我的這份情就當是我這做哥的給範琳的嫁妝了,你若要的話就拿去,不要的話……”他豎起耳朵想聽到後著,我微笑著接道:“我就隻有去勸勸範琳了。”
不料他苦笑著搖搖頭,黯然說道:“一碼歸一碼,你若真要這麼做,我也就隻能隨你了。”隨即抬頭看了看我,含蓄著說:“哥若有個百八十萬整著留給我將來的侄兒,我牧子絕不會說這種生分了咱倆關係的話。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點點頭,無言以對……
他繼續說:“當年大家都想跳槽跟你去混,可你守著那份狗娘養的忠義,跟著師傅白白的糟蹋了最好時機。你能告訴我,當年你是怎麼想的嗎?”
“年紀太小是一個原因,怕管不住你們也算一項。”
甘牧說的一切都屬實,當時的情況跟他的也差不了多少,隻是那時我還比他還小兩歲,沒有勇氣跳出去一是自己年齡不夠,沒誰會把工程交給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二就是為了不想給我們師傅難堪,再者,也不想跟師傅結仇。我若帶走裝修隊的工人,工程到期完成不了任務,師傅無法交代,隻有賠錢。同行是冤家,何況坑他的還是自己徒弟,我摸不準當時師傅會不會在一怒之下,讓我在這行無法生存,畢竟,當時我才十八歲。
“你說的也對,現在我也管不住那些剛進我裝飾公司的年輕人了,他們都隻聽錢的話。你若給他們安排了定檔的任務,他保準兩天的活一天給你幹完。若是做的是時工,慢慢磨得你沒半點脾氣。當年我們的那種傻子勁頭,現在已經開始要慢慢消失了。”
我點點頭,說:“人嘛,不就是丟了這個拾起那個嗎?別感歎了。說點正事吧!”
他倒是不在乎我所說的正事,而是舊事重提道:“那我剛才所說的話,哥還是那個意思嗎?”
聽後我擺著個臉死死盯著他,未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