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沈墨筠終於放下手中雜誌,看見我正在吃著肉沫般的牛排,諷道:“土包子。”

本來是想繼續給自己的牛排劃個形狀出來的,可功底不夠,失敗告終,沒辦法,隻能快刀斬亂麻,一通亂切,成沫兒了。

“這是你切出來的?”她看著我用刀叉指著她盤內的牛排出聲問道。

我劃的不是什麼狗血的心型,而是一朵雲狀,可能因牛排是扁的,立體感有些失位,但仔細看是能瞧出端倪的。

“閑來無事,隨便弄的。”我淡然道,實則內心有點激動,沈墨筠你倒是給點賞啊!

她把目光重新轉向那塊‘雲’,絲毫沒有停頓不屑道:“你這輩子也隻能喝酸奶了。”

我被說得啞口無言,這個一點都不解風情的女人,哪男人找上你,還真是他祖上倒了八輩子楣。

半個鍾後,見她盤中的牛排還剩過半,早已完事的我實在忍不住就問她。

“沈總,我問你個事啊。”見她沒有理我,我繼續接道:“中午跟現在,哪個才是您真正用膳的習慣啊?”

“你希望是哪個呢?”她放下手中的刀叉,插了插嘴,不答反問。

要是你是我馬子,我當然是希望你能像現在這樣慢吞細嚼,畢竟是自己的女朋友,這樣優雅的舉止隻會讓我感到秀色可餐。

可希望它隻能是希望,她這樣慢吞吞的佯裝出優雅的姿態,令我生厭,丫也太能裝了。

“前者。”我鄭重道。

“我會考慮的。”說完她站起身子,吩咐道:“跟我來。”

說完瀟灑地把包扔給我,婀娜的身姿自顧自徐徐前進,絲毫不給我留哪怕一丁點麵子。聽見周圍的嬉笑聲,我就快把頭埋進檔裏了。

……地點還是這家酒店,隻是目的地已經轉為樓上的門牌號為1808的客房。

這是間單人房,內設雙人床,很明顯,酒店專為男女做那事準備的。

而沈墨筠帶我來這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看今個兒天氣挺暖和,剛剛又吃過飯。想飽暖思淫欲?

這可不行,調調情這種事我還能勉強接受,可要再進一步,對於我這名花有主的人來說,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嗎?

當然,我不會傻缺到再犯一回上次那種錯誤。被她毒舌一回,體內起碼得失半斤鮮血。

沈墨筠坐在木質沙發上,邊打量房間邊對我隨意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

“什麼?住這兒?”我驚慌失措叫了起來。

“你鬼叫什麼,又不是讓你去死。”她朝我翻道白眼,厭煩道。

我辯道:“我這又不是一時半會,誰會把酒店當居所,我錢多燒的慌啊!”

“放下你那視錢如命的心思,一切我來承擔。現在計劃生變,你至多還能在這裏逗留一周。”

一周?以前不是說好還有半個月的嗎?

許久,我小心翼翼問她道:“是不是昨天發生了什麼?”

本以為這問題又得是石沉大海,不料她卻如實告訴我說:“曆成那老狐狸在拍賣會上已經布置妥當,我想他們下一步就應該隻要簽字了。”

“既然他們已經簽字了,那我們做得豈不是無用功?”我問,“沈總,雖說我隻是個苦力,隻懂生產不動經銷。但我也時常關注皮草的市場需求境況,以我個人理解,我覺得咱們把目光放在E國這塊,不是挺好的嗎?”

沈墨筠站起身子,走到落地窗戶前看著外頭,雙手架起撐住下巴,“這些我比誰都清楚,可想把曆成徹底趕出福鑫,我隻能這麼做。”

“能說說原因嗎?”我問。

空氣有些凝固,惴惴不安的坐到床沿邊上,看著她綽約多姿的背影有些顫抖,我感覺我又多事了,

半響,她才轉過頭看著我道:“好吧!跟你說說。當年跟擎峰集團的鬥爭收手後,整個福鑫已是滿目蒼夷。餘下的資產就剩名下的空殼廠房跟寫字樓了。其實說老實話,當初要不是厲成及時進來注資,福鑫也不會這麼快就能起死回生。”她頓了頓,接著雙目一凜。“隻是這人狼子野心太大,剛在董事會站住腳根,竟然就把我們沈家的其他股東都拉到他的陣地,將手中股權全部轉讓於他。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獲利,想起來就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見她有些激動,對罵那厲總應該還意猶未盡,我繼續問道:“那他當初是用什麼手段進入福鑫的呢?”

“問得不錯。”想不到她卻讚了我一句,頓時讓我心花怒放。就差捶胸頓足的大呼老天有眼。

她接道:“我們國家在皮草的出口貿易上,不比在這方麵已經徹底成熟的一些北歐國家,稅收幾乎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