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母親呢?”
“死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早就死了。”
“那她父親怎麼死的?”
“嘶。是腎癌死的好像。”關煜摸了摸稀疏的頭發。
“她就沒別的什麼親戚嗎?”
“沒。除了她,家裏都死絕了。真是個可憐的小姑娘喔。”
“那她。真是了不起,自己一個人打拚到現在。”
我倆走在道上陷入了沉默。我吹出的煙霧時而遮擋到我的視線,時而又被我吸回鼻腔內。路上車來車往的,黃色的、橙色的、紅色的、白色的,各色的車前燈和車尾燈前後靠近,而後又各奔東西,就像是擦肩而過的一對對昔日情侶一般。
路邊商店的門有的開,有的關,路燈有的已經發不出光,有的發出幽幽的橙光,地上的地磚有時能看清是什麼色,有時又與周圍的黑色混為一色。道上的有色地磚隨著燈光不規律的照射,用一種摸不透的頻率,陸續的將色塊推入我的視線。
“我去買張話費充值卡,等我一下。”說著,關煜走進了旁邊的一家小店。我停下了腳步,望著馬路對麵。那邊有一家便利店,是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一個男子正站在門口打著手機,看上去有說有笑的。
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女人,早苗。我想打電話給她,不知道處於什麼目的,就是想和她說上幾句話。
“喂。”
“喂。是若生啊,什麼事啊。”
“啊,沒什麼事。你在幹嘛呢。”
“剛寫完作業。在看韓劇呢。”
“你不是喜歡看美劇麼。怎麼又看起韓劇了。”
“誰知道呢?這個年紀的女生,看韓劇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嗯…”
“你怎麼了?”
“沒什麼。”
“沒在工作嘛?”
“今天休息。你早睡吧,我先掛了。”
我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提了提下眼瞼,莫名的長歎了一口氣。早苗剛才一定沒弄懂我那通電話是什麼意思,其實我自己也有些不明白。
“走吧。”關煜買好了卡,正往手機上充著錢。
“嗯。”
“嘖。充好了。”關煜隨手將卡一丟,扔在了地上,“問你個問題啊。”
“說?”
“你對小惠有好感嗎?”
我遲疑了一會道:“有…一點吧。”
“哦。那你覺得她對你有好感嗎?”
我向下瞥了瞥眼珠子,沒有作答,關煜也就沒有多問什麼。
我又想起了那天走在我身邊的小惠,想象她仿佛此時正走在我的身邊,正和我沒停的說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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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別給我接近那個女人。”
“你會惹禍上身的。”
好耳熟的話。
好像,是誰說過的?
對,是他。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嗬,嗬嗬,誰知道呢。我又不是偵探,我是個調音師。我沒法去推理出這句話的含義。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的都是我昨晚和關煜散步時,路上低頭看著的那些磚塊。它們正以我熟悉的音樂頻率,一暗一亮的出現在我的跟前。
到了早上,鈴音響起,我兩眼惺忪的爬了起來,懶懶地爬到了床邊。衣服就放在床邊的椅子上,我閉著眼睛伸手去摸自己的衣服。
“恩?什麼東西軟軟的,還有點溫度……”
我繼續摸索著。
突然,有一隻手輕輕地抓住了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