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徐程擦了擦臉龐的眼淚，“這是個正經事，畢竟我們的身份，不可能帶她到火葬場火化。”
“找個地方埋了，不然還能怎樣。”路子野已經不想再跟文冉說些什麼了。
“這可是市裏，想找一塊安靜的土都難。”
“魚市是環山的，我知道離這裏最近的小山。”文冉知道他們都對自己心生了嫌隙，談論事情都已經可以自動屏蔽掉自己了，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說出來。
果不其然，話音一出又是一陣沉默，還是白思泊支撐著膝蓋站了起來，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煜煜，此時的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太陽斜照進了沒有任何遮攔的破樓裏，小小的屍體上已經聚集了很多的小蟲子，跟昨晚帶回來的飯菜一起，慢慢的腐爛。
白思泊閉了閉幹澀的眼睛，沉悶道，“快點走吧，天氣熱，煜煜肯定不喜歡蟲子。”又低著頭看著地上呆坐的文冉說道，“快點兒帶路。”
文冉愣了愣，紅著眼睛仰頭看到的依舊是一臉平靜如水的白思泊，立馬站了起來，連忙點頭應著，路子野和徐程也都沒有說話。白思泊抱起煜煜，跟著文冉往樓下走，看著身後一步一步艱難跟來的路子野，安慰道，“你就在這裏先養著傷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畢竟路有點遠還曬，我怕你會傷口感染。”轉而有對徐程道，“徐程姐，留下來照顧他，一晚上沒有睡，歇一歇。”
“可是...”徐程有些擔心。卻被白思泊打斷了，“沒有什麼可是的，路子野的傷挺重的。”
看著並不想多說什麼的白思泊，徐程點點頭答應了下來，扶著一瘸一拐的路子野，拉了回來。
抱著煜煜的身體，一步一步地往樓下走，白思泊盯著走在自己前麵低著頭在默默抹眼睛的文冉，良久，溫柔道，“煜煜沒有怪你，她讓我跟你說對不起，她沒能等到你回來。”
本來就已經哽咽的文冉聽到這句話更是泣不成聲，用手臂一直擦著眼淚往下走，哭得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身後的白思泊沒有再說話，一直跟著文冉頂著烈日，往前走。
或許是昨晚下了雨的原因，今天的天格外地清朗，萬裏無雲，大大的太陽沒有一絲的遮攔，照在皮膚上有一股灼熱感，照得文冉白皙的皮膚都有些微微泛紅。細長的脖頸在不停地淌著汗。
身後的白思泊當然也好不到哪兒去，抱著煜煜的身體兩隻手臂都有些麻木的酸脹。懷中的意義臉上蓋著白思泊的帽子，穿梭在城市裏，更像是一個抱著妹妹睡覺的哥哥。
索性山離市裏不遠，走過兩條街就到了，想把煜煜放到更安靜的山間，白思泊堅持往裏麵走點兒。雖然到了山裏，樹蔭下陰涼了不少，但下過雨的山路更加讓人難以前行。白思泊有些力不從心，差點將煜煜從自己的手中滑了下來。
“要不，我來抱一會兒吧。”文冉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白思泊調整了一會，喘著氣往前走，兩個人依舊無言。
選了個陰涼的好地方，白思泊和文冉一起挖了個土坑，小心翼翼地將煜煜埋了下去，又找了塊石頭做了個標記。過程中白思泊的沉默讓文冉心裏一陣害怕。等一切都已經做好，文冉累得癱坐在墳墓旁的一顆小樹下，望著似乎不知疲憊，矗立在煜煜墓前白思泊修長的身影，在斑駁的樹蔭中讓人有些恍惚。
“現在你可以說了嗎？”白思泊的聲音真的帶著一種天生的溫柔，不會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但是這語氣明顯就是冷冷的。
文冉睜著迷茫的眼睛，“說...說什麼？”
偏過頭，俯視著樹下的文冉，白思泊的語氣依舊不緩不急，“說說你昨晚去幹什麼了。”
文冉尷尬一笑，沒有說話，白思泊似乎早已經猜透了一般，“你帶回的藥，我見過，在晨鳴製藥的加密正產文件裏，不會正當在醫院藥店售賣，黑市售價，五萬一盒。你帶回的量很多，我不記得在醫院偷藥的你有這麼富。所以...你是哪來的？而且...你怎麼知道煜煜的病需要這種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