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星期過去了,因為就算是休班林心心也會自己到單位把帳給記了,所以一點錯都沒有出。
又加上梅琳最近忙著操持婚禮,可能也是無暇顧及找林心心的茬兒,日子開始過得風平浪靜。
希望不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平靜就好。
誰會在七月份結婚呢?熱都熱死了,妝還不都花了?真是朵奇葩。林心心托著下巴看著不遠處正在跟一個小護士交待著什麼的梅琳想。
她擁有溫婉的性格,溫柔的語氣,卻怎麼也掩藏不住隱約的陰鬱感,仿佛夏日裏的一朵烏雲壓得大家喘不過氣來。
夏天,每個科室的病人都不是特別的多,林心心十點多就記完帳開始發呆了。
上個星期,車終於修好了,高齊、歐陽景、林心心三個人開著車去4S店把林心心和夏青的車取了回來。
林心心當時還沒心沒肺地問了一句,為什麼夏青要照顧夢嵐負擔這麼重還要買這麼貴的車。高齊和歐陽景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表情怪怪的。
最後歐陽景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夏青懷孕了,希望夢嵐可以撐到孩子出生。
林心心上下打量了一下歐陽景,最後定焦在腰間某處壞壞地笑著問:“哎,這孩子不會是你的吧?”
歐陽景的白眼翻出是世紀新高度,“切”了一聲說:“你這腦袋裏天天想什麼呢?怎麼可能是我的。”
也是那天,林心心知道了她從未謀麵的情敵白冰要放暑假了,高齊這周末就要去帝都的學校接她回來。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林心心開始有意無意地回避高齊,雖然林爸林媽還沒有回來,可是再也沒有去高齊家吃過飯,高齊也特別默契地再也沒有邀請過她。甚至下班都沒有一起下過樓。
兩個人,剛剛才成為朋友,慢慢開始熟悉進入彼此的生活,卻突然地又回到了普通同事的關係。
“小姑娘,小姑娘,你就是給我們打過電話的林姑娘吧?”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打斷了林心心的思緒,把她拉回了現實世界。
林心心回了回神,打量了一下麵前穿著樸素的農村婦女,雖然穿著有些過時,卻一點都不顯土氣,隻感幹淨利落,表情淡定從容,落落大方,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噢,我是姓林,但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認識你。”林心心飛快地在腦海搜索卻一無所獲,隻好遲疑地說。
“我們是沒有見過,我是趙玉蘭的家屬,你之前給我打過電話,說是有個費用沒有記上,我說讓你先幫我們墊一下,過來化療的時候再給你。想起來了吧?”中年婦女說。
“噢,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們這是又過來化療了是吧?第幾次了?”林心心恍然大悟,她都快把這個事兒給忘記了,連忙站起身。
“最後一次了,這次化完了就回家養著了,”中年婦女一邊說一邊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手絹包著的東西,一下一下慢慢打開,一疊有零有整的錢,被折得整整齊齊躺在洗得有些發白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手絹上,“你數數,看夠不夠。”
看著中年婦女雙手捧到麵前的一疊錢,林心心不知道為什麼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勉強穩了穩情緒說:“阿姨,這個錢我不要了,就給奶奶補身體用吧。”
“那怎麼行,我婆婆可不會同意的,你得拿著。”中年婦女不由分說直接把錢塞進了林心心的手裏,把手絹重新疊好放進褲兜裏,“有空你數數,要是不對你就來2床找我們,我們在這兒呆三天。”中年婦女說完轉身走了。
林心心握著因為兜裏放了太久而有些潮濕溫熱的錢半天沒緩過神來。
數了數,一分不差,五百多塊錢,隻有兩張是百元鈔,甚至有十幾張都是一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