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看,這次別是你一人回娘家了,我也好久沒去拜訪嶽父嶽母了,同時,也去拜訪一下許先生,讓他給我取個好名字。”張三搓著手,在那躍躍欲試,似乎馬上要去的樣子。
“那這次咋去呢?是空著雙手去?還是再炒點抄麵帶上?每次都是那點東西,我都不好意思回娘家了。”張杜氏嘴裏嘟囔著,上下把張三瞟了一眼,顯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
“那哪能呢?我想好了,過幾日,我去‘錦福祥’去取新做的衣服的時候,給你,咱爹咱娘和那黛蓮妹子每人扯身新料子,讓我老婆這次臉上也有光一次。”張三興奮的說著。
“哎呀,我的好老爺呀,我說你是轉性了呀,這頭一遭這麼大方,看來,這做官好呀,老爺這官還沒做呢,就已經有官樣了。”張杜氏兩眼放著光,似乎都已經看見了那些光鮮的綾羅綢緞。
過了幾日,張三依言為老丈人全家老小置辦齊了禮物,還在縣城買了套上好的文房四寶準備送給許先生。他讓羊倌挑著這些禮當,讓自家磨坊裏的拉磨驢馱著老婆,自己則穿著新做的長袍短褂跟在旁邊,三個人浩浩蕩蕩的去拜見老丈人了。
來到杜府時,出門迎接他們的是杜黛荷的妹妹杜黛蓮,這姐妹兩雖年紀相差十餘歲,可兩人都是美人胚子,生的俊俏。特別是這黛蓮,年方二八,正如出水芙蓉含苞待放,亭亭玉立。這杜家老爺得黛蓮時,已過不惑之年,自然對她寵愛倍加,有些嬌縱,這黛蓮的脾氣也就更加活潑,說話放肆些。
隻見黛蓮見姐姐、姐夫帶了這麼多的禮物上門,不免吃驚,她故作驚訝的說:“喲,姐夫,你這是又要給我姐姐下聘禮嗎?怎麼帶這麼多東西過來?”
“你個小妮子,嘴裏沒大沒小的亂說什麼呢?這還不是你姐夫的一片孝心,孝敬咱爹娘的。來,這也有你的份,你來瞅瞅。”張杜氏怕張三因為自己妹妹這句話尷尬,忙扯著妹妹去看那截翠綠色的緞子。
“也不怪妹妹笑話,姐夫我確實是來的少了,還請嶽父嶽母贖罪。”張三一邊說著,一邊誠心誠意的給丈人丈母娘作揖請安。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你何必那麼多虛禮。”對於張三這個女婿,杜老爺是打心眼裏喜歡,雖說張三為人吝嗇,可他塌實肯幹,心底也不壞,足以彌補他的不足。
“荷兒,你們這次來帶這麼多東西,是不是有什麼事呀?”細心的杜夫人發現了自己女婿的不同以往的表現,疑問道。
“爹,娘,其實我們也沒什麼,這一是過來看看二老,二是因為相公他想捐官,所以過來想麻煩許先生給起個響亮點的名字。”張杜氏緩緩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捐官?你們這地種的好好的,怎麼拿著自家白花花的銀子跑去捐官?我看你們是讓銀子給撐的。”杜老爺嗬斥道,臉上明顯不悅。
“爹,現在這世道不太平,雖說我們有點銀子,可朝中無人,遲早會被人看紅了眼欺負,再說了,我們這銀子都是起早貪黑掙的,都是從牙縫裏麵摳的,多不容易呀!要是當了官可不一樣,人家不是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我們也沒指望多少萬的,隻想著手中寬裕點,這日子別過的這麼緊吧,以後也好給壯壯多積攢點。”張杜氏在那辯解道。
“好、好,你們可知道官場陰險,這搞不好錢沒撈著,倒把命搭進去。”杜老爺越說越激動。
“老爺,我看你也就別管他們了,這出嫁的女兒要管是管不住的,荷兒呀,你爹脾氣固執,你也別怪他。他老了,不如你們年輕人有遠見,你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杜夫人在一旁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