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杜家(1 / 2)

張三回家後,把候生讓他改名字的事給老婆說了下,惹得老婆一番譏笑:“喲,我說這姓候的真是個能人呀,他就把你刮了這麼一眼,就把你家祖宗幾代的底給摟去了。老爺,你聽聽你那名,張三,那是地主家該有的名字嗎?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誰家長工呢。都是地主家出生,你再聽聽我這名。我雖為女兒家,這名字又上不了族譜,可我爹就找人給我取了個多精致的名字,黛荷。”張杜氏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驕傲的表情。這張杜氏的驕傲不是沒有由頭的,這杜家世代為這裏的鄉紳,家大業大氣派大,隻是到了杜黛荷她爹這代,她爹是當地有名的大善人,開義學、修路橋、災年開粥棚,所以將家業敗了些,沒有當年那麼風光,也把這第一財主的稱號讓女婿張三奪了去。

張三被老婆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心裏七上八下的真不是滋味,他這是讓老婆給說中了。張三家祖上原就一佃戶,在他太爺爺那輩時,村上有個大地主學會了抽大煙,沒幾年的光景,就把家產抽敗了,田地一塊一塊的往出賣,越賣越便宜。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張三的太爺爺咬牙四處借了銀子,在那地主手裏便宜買了幾畝上好的田地。而且,他太爺爺當時還立了非常嚴厲的家規,這第一條就是不許抽大煙,第二條是不能賭博,第三條就是要節儉。從那時起,家裏就恪守太爺爺定的這幾條規矩,總算到了張三這輩,張家成了附近最大的財主。可也因為家裏失傳了家譜,平日生活又太過節儉,這名字都是隨便起,根本就沒了什麼講究。都說,富三代才能出貴族,看來真是這個道理。

“老爺呀,你也別犯愁,不就是取個名字嗎?這又不難,我這就拿著你的八字回娘家去,讓許先生給你起個即能順風順水,又聽起來儒雅的好名字。”張杜氏見譏笑的有點過火,戳到了張三的痛腳,連忙出了個好主意。

說起這許先生,張三還是非常敬佩的,他也是張三幼年時的老師。那時,全村就隻有自己現在的丈人杜老爺一家開了個義學,不知從哪請了這位這位許博古通今,知識淵博的許先生執教。每次講起課來,他總是能夠引經據典、娓娓道來,深受學生們的喜愛,隻是他講課時但凡涉及時政,每每都會痛斥官員腐敗、朝廷無能,說些大不敬的話,也幸好是這山村野地,對外閉塞,否則,都不知道這許先生被殺多少次頭了。後來,興許是許先生的言論經常太過激烈,弄得杜老爺也害怕了,就關了義學,把許先生弄回家給自己家做了管家。

張三現在想起許先生的種種言行,再想想自己今日的這些見聞,突然起了疑心,他問老婆到:“黛荷,我說你家這許先生他該不會是以前做過官吧,你說他怎麼知道朝廷裏麵那麼多的事?”張三自從和老婆成親後,頭幾年還常把老婆這閨名掛在嘴邊,親親愛愛的叫著,這幾年越看老婆越覺得就是黃臉婆一個,和村口那些動不動站那罵人的村婦沒什麼兩樣,今天要不是提起,他都覺得快把這名字給忘了,也快忘了自己的老婆也曾經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

“這我可說不上,我就知道這許先生是我那遠方的表舅姥爺給送過來的,托付我爹收留,說住段時間就走,可這一住都快小二十年了。我記得,當年許先生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半夜來的,和他同行的還有一個人,另外那個人穿著一身黑衣,身材魁梧,帶著一個鬥笠,當時鬥笠壓的很低。兩人同稱一匹馬,那馬累的滿嘴吐泡沫,來到我家就倒了再也沒起來,對了,那個黑衣人當時還受了傷。我爹見他流血不止,就趕快給他包紮了,還送了他一匹家裏的好馬,卻沒留他過夜,那人當時就在騎著馬走了。”張杜氏的話道出了一段不為人知的曆史,讓張三的心頭又多了層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