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大落第(2 / 2)

“不瞞各位哥哥,我有一位遠方的表姑父是廣東人,他在一家英吉利錢莊做買辦,也就是康白杜,他對我說,現在咱們這大清朝的國門已經敞開了,要學會洋文才有出息,他給了我一本洋文字典,還委托我們這的白瑞德神父做我的洋文師傅。這半年可把我累的,那東西背起來繞口累的很,比我們的八股文還吃力,不過,我現在已經能夠簡單的來幾句了‘welcometochina’。”這姓楊的順嘴顯擺了一句,引來了一片哄笑。

“我說楊賢弟呀,你這真是‘楊人喝洋墨汁——洋氣呀’。”聽聲音,調侃他的正是那個準備繼續攻讀的。

“文兄真是取笑於我,我這也是被逼無奈,我為人懶惰,又兼之家資一般,沒有吳兄這赫赫家世,也沒有魯兄那般能吃苦,更沒有文兄之毅力。要想出人頭地,隻能想點投機取巧的辦法,卻讓哥哥們笑話了。”那姓楊的回應到。

“我聽家父常說,這洋鬼子開設的錢莊可不夠地道,他們把我們白花花的弄進去,卻收取高額利息,即使做一彙兌,費用也不小,還把他們的**運進來,毒害我們的同胞。如此**裸的榨取,真是令人發指。”說這話的是那姓吳的公子哥。

“吳兄這話,小弟我卻有不同見解,那鄉下的土財主放貸還收印子錢呢,你就不興這洋人也收點,還有那**,也沒見得哪個洋人逼迫那些大煙鬼去抽呀,我看呀,都是那些人聖賢書讀的少了,自製力不夠,才把大把的銀子都抽光了。還有那做彙兌收錢的事,咱們的山西票號,不也是這樣的收取方式嗎?”姓楊的辯道。

“賢弟這話就不對了,若是中國人給中國人放貸,做彙兌,不管本金還是利息,這銀子它都在我們國家內,在我們自家兜裏轉圈,可現在是洋鬼子給我們放貸,這銀子早漂洋過海的跑了。”聽起來,這姓吳的說的比較激動,聲音都提高了不少。

“吳兄自幼家境富裕,也根本不知我們這平民百姓的艱苦,我可考慮不了那些國家的銀子在哪的問題,我隻知道,你兜裏的它跑不到我兜裏來,我還要自己努力,養活一家老小。”姓楊的在那又說道。

聽著兩個人越說越激烈,旁邊的兩個似乎坐不住了,隻聽那姓魯的勸道:“莫談國事,莫談國事。咱們兄弟聚會,隻論詩詞歌賦、風花雪月即可。”

“說起捐官,我可聽說,我們這西街的童二麻子他也要捐官。”姓文的連忙打岔道。

“童二麻子,就是那個地痞童財仁吧,他捐官不可能!他豆大的字不識一籮筐,他能捐個什麼官?”姓吳的可不相信這個消息。

“你還別不姓邪,你不是剛說不知聖賢書的都能當官嗎?我還聽說他有個叔叔做了山西人的上門女婿,現在帶著大量的銀子要在我們這開設一家山西票號了,以後,還要在我們這成立‘晉商商會’,他叔叔就是第一任會長。而且,我告訴你們,這姓童的那次喝醉了還說他給知縣大人準備了一把壺,要在中秋賞月之際送給縣太爺。”這姓文的說的有模有樣,看來是真的了。

“壺?他山西的叔叔能給他弄個什麼壺?是醋壺吧!哈哈哈。”隨著姓魯的一陣調笑,眾人一頓哄笑,剛才的尷尬氣氛一掃而光。

“是呀,我也聽說了,這縣令大人有九房姨太太,他那些姨太太個個羞花閉月、年輕貌美,特別是那個九姨太,聽說以前是‘流鶯仿’的頭牌,他一個糟老頭子能應付的過來這麼多嗎?我看呀,咱們這縣太爺遲早得戴綠帽子,他這醋壺遲早也要打翻。”說這話的是那姓楊的,眾人跟著又是一陣哄笑,似乎根本不把這知縣放在眼裏。

張三聽著這些說詞,裏麵英吉利、票號之類的根本就不懂,也沒聽過。倒是後麵捐官、送壺這些,與自己現在所辦的事情相符,讓他細細記在了心裏。

那幫秀才又閑聊了一陣,才吃罷了準備散去。張三聽得他們要走了,也催促羊倌和山虎趕快吃完,自己先去前台結賬了。結賬的時候,他故意仔細看了看四人的樣貌,特別是對那姓吳的多看了兩眼,張三心想,這搞不好以後是會同朝為官的,需認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