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命令各級官員在交通要道、隘口、派兵攔截,要求把這個禍水擋在徐州到商丘以北地區。江南是大明朝的賦稅所在,實在是傷不起。
徐州處於京杭大運河中段,乃是蘇魯豫皖邊界地區的地理中心和經濟中心,可謂是東靠西移,南北對接,自古乃是華夏國重要的水陸交通樞紐,兵家必爭之地。
既然位置這麼重要,周垣沒有理由不派兵在此駐紮,來保護軍政委員會所屬的幾家國有大型國企、集體農莊以及交通幹線。
華夏軍第三集團軍第五步兵師就駐守在城東子房山一帶,和當地的明朝衛所軍隊有一牆之隔。
衛所士兵為了能吃飽肚子,年輕力壯的去了華夏軍的煤礦和鐵礦,或者加入了華夏公路局的築路大軍,修建從徐州到連雲港的公路。
年紀大一些的去了集體農莊,到最後,連他們的家人也走了。總而言之,就如同徐州老話一樣,兔子不在那窩裏。
平素兩家軍隊多有來往,互有照應,彼此之間也相安無事。
但是,明軍徐州守備程大人心裏一直很憋屈。
朝廷欠餉已經大半年了,他手下除了300多名親兵衛隊之外,各營軍隊已經跑得所剩無幾。
再看看人家華夏軍,兵強馬壯,氣勢如虎,參軍都要什麼政審。潑皮無賴,富家子弟根本就沒有參軍的機會。
連徐州城周邊府縣的那些大姑娘都想找一個華夏軍戰士做夫婿,體麵不說,還能過上好日子。
哪像朝廷的軍隊,爹爹不疼,姥姥不愛,人人都以當朝廷的兵為恥。
招兵的時候,拾到籃子裏都是菜,歪瓜裂棗,什麼都有。隻有想不到的,沒有見不到的。連瞎子聾子都可以濫竽充數,這樣的軍隊要能打勝仗,還真沒有天理。
至於找老婆,那就更不用提,要求不高,第一要是活的,第二要是女的。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程大人本來就不怎麼強大的內心,被打擊的拔涼拔涼的。現在出門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主要是人丟不起。
可偏偏這個時候,朝廷要求徐州駐軍攔截來自河南、山東、河北以及山西的災民和流寇。真是豈有此理。
“馬勒戈壁的,要想指望我們打仗,就把軍餉補齊。”程守備對朝廷的命令不以為然,“能夠守住徐州城不被那些流寇攻破,就朝南磕頭了,出城作戰,想都不用想。如果再逼我,大不了一拍兩散。我老程辭了這個鳥官而去種地。”
說到守城,他可不敢指望那些華夏軍,這些龍虎之師,簡直就是朝廷的掘墓人。說不定哪會一高興,就能把朱由檢趕出京師。
程夫人也支持丈夫的做法,“黃河決口,朝廷不思賑濟災民,反而繼續征收苛捐雜稅,以至於百姓背井離鄉、流離失所。這樣的朝廷,不效忠也罷。”
程守備的心情有些沉重,“自陛下登基以來,黃河已經數次決口。這是天罰,是老天爺對大明朝的警示。然而,朝廷袞袞諸公卻對此視若罔聞,猶自屍位素餐,花天酒地。世家大戶,良知盡失,橫征暴斂,為富不仁。以致於天下的黎民百姓,走投無路,揭竿而起。大廈將傾,非一木可支。不如歸去。”
最後,為了防止民變,各級官員們再一次向朝廷請示.
朱由檢無可奈何,決定對所有的奏折留中不發。
官員們也都是大滑頭,大家彼此之間形成一種默契,隻要災民們不造反,就聽之任之。
“隻要能夠順利的到達鬆江特區,咱們就有活路。”來自河南鞏縣的吳秀才鼓勵著他的族人,“即使不能到各個廠礦企業打工,咱們還可以去種地,最差的結果,那就往南洋群島移民。”
“族長說的對。哪裏的黃土不埋人?”吳家的一個晚輩手裏拿著一杆標槍,“南北朝時候也曾經衣冠南渡,南宋時期也有不少的中原世族大家往南方移民。隻要咱們的家族能夠團結,就是到了南洋群島也同樣能夠落地生根。”
為了確保災民能夠到達江北,華夏軍在運河沿岸。每隔20裏就設立了粥棚。
正是有了華夏軍的賑濟設施,那些災民才沒有被餓死。但是他們對朱由檢朝廷的失望程度,已經達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