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老姨步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胡錢氏當時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而她的丫鬟,都被嚇得癱軟在地上。消息彌漫開來,整個參將府邸都人心惶惶。
胡錢氏恢複神智後,立刻吩咐管家,“老胡,趕快去請翁道士,請他出要降魔。不要在乎錢,麻利滴。”
翁濟世聽完胡彪的敘述之後,取出事先做好的十八根粗大的桃木釘,交給他,“每個門口都放一根,其餘的放在發現白霧的假山上。我明天一早,便去一探究竟。”
胡彪回到參將府,按照翁濟世說的,將桃木棍安放好,最後一根交給千戶大人。那時候翁濟世還不出名,胡千戶就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這根桃木釘能起什麼用?燒火都不夠用。純粹是江湖術士,騙人錢財。”
但是其他人可小心多了,這年頭,老百姓普遍相信萬物有靈,害怕鬼神,既然是長春觀住持煙霞大師的師弟給的辟邪法器,那就認真對待就是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說來也奇怪,當天晚上,整個千戶府邸內,白霧基本消失,管家老胡也沒有聽到稀奇古怪的聲音。次日一早,胡彪安排著家丁灑水掃除,卻發現千戶大人昏倒在書房外。
胡錢氏、胡彪正慌亂間,穿著一身道袍的翁濟世來到了胡家。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陽光照耀著花寨堡。
翁濟世拿起燒紅的鋼針,向胡千戶的少商穴刺去,“大膽的妖孽,你服不服”?
一臉絡腮胡子的胡千戶,此刻受痛醒來,發出的卻是女人尖利的聲音,“要你多管閑事,不自量力。”
翁濟世當時年輕氣盛,勃然大怒,讓胡彪將四根納鞋底的大針燒紅,然後向胡千戶掌後大陵穴刺去,“你走不走?”
大陵穴又名鬼心穴,入針五分之後,胡千戶大哭,“我服了,立刻就走。”
翁濟世搖搖頭,“恐怕你走不脫,我不收你,現在鬼差來收你們。”
話音剛落,晴朗的天空中。陽光逐漸減弱,太陽麵被圓的黑影遮住,天色轉暗。不久,太陽被全部遮住,天空中星光燦爛。
眾人見太陽被天狗吃了,均大驚失色。外麵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翁濟世讓眾人屏住呼吸,切勿說話。片刻之後,一隊騎兵,從胡千戶身上經過,不由分說地帶走了麵目猙獰的女人。
“翁老先生說的很精彩,吳某如身臨其境。”吳敬齋端起酒杯,“老先生,我再敬你一杯。”
“大家同幹吧。”翁濟世笑道,“我的醫術雖然精湛,但還是無法與周將軍相比。”
宋奎抹抹嘴,笑道,“翁先生不必過謙。將軍是佛,來自九天之上,與我等不在同一個層次,不比也罷。”
吳敬齋聽了,放下酒杯,看向周垣,“將軍,這又是哪一出?今天晚上,看來是高潮迭起。”
周垣笑而不語。
宋奎添油加醋的將周垣的事跡說了一遍,吳敬齋聽後連連稱奇。
馬六子一把拉住宋奎,“你忘記了在戈壁灘上的承諾,應當責罰於你。”
宋奎苦了臉,“我該掌嘴,隨著我的嘴那麼欠。不過兄弟,我已經有了一個老婆,她不允許我再找一個,又老又醜的也不行。”
楊嗣業笑道,“那也請你講一個你親身經曆的事兒,大家聽得高興了,便寬恕了你。不過要說的讓我們心悅誠服。”
眾人一定起哄。
宋奎幹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那我就說一說,我們家隔壁老王的事。”
老王是被官府流放到我們村子裏的第一人,據說是欽天監下來的。我們那個村子,位於懸崖之上。要想到我們那兒去,隻有攀岩而上,也不知道他怎麼看中那地方的。
老王平時少言寡語,每天除了放羊,就是在荒草灘看書,有時候也對著天空發呆。官府裏的衙役,一年有兩三回回來送一些書籍、鹽巴、金銀和官服,我們才知道他因為會用鬼門十三針,得罪了朝中的某些大員,為了躲避仇家,才來到我們村裏。我們要稱他為王大人,但是被他拒絕了,“叫我老王挺好的。實在不行,就叫我隔壁老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