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按照我說的做,就可以了。輔兵必須做到每人一頭坐騎。”周垣堅持自己的觀點,“我一開就準備走強兵、精兵路線。”
“那你最好從大馬營馬場招那些娃娃兵,他們七八歲就開始學騎馬了。”
“等幫楊總督打完這一仗,我升了官,親自去大馬營,正式向你家裏提親,順帶著招兵。”周垣鄭重其事道,“到那時候,你麵子上也光彩不是?”
“想得美,誰答應嫁給你了?”李蓉麵色緋紅,“如果你真想去要我家求親,三媒六聘,少一樣都不行。對了,你現在替我給家裏寫封信,報個平安。順便報上你的生辰八字。”
“你同意跟我私奔了?”周垣嘿嘿一笑,“”我幸福的不要不要滴“”
“切,懶得理你。”
午後,周垣帶著他的騎兵小隊出現在總督行轅前,和楊嗣業的馬隊彙合後,出花寨堡東門,向東開去。對於周垣帶著自己的親隨,楊嗣業見怪不怪。明廷將領出征,有的人連小妾、廚師等隨員多達百人也是有的。
李蓉和周垣並馬走在小隊前麵,“周垣,看不出你挺會享受的。氈帳、行軍鍋灶、鹽巴、肉幹、米麵、茶葉、黑糖,你這是打仗還是出遊?”
“當然是打仗。吃得好,戰士才能有力氣打仗。”周垣回答。心想,我如果告訴你美軍標準快餐口糧有24個不同品種,其中主菜有牛排、燉牛肉、牛肉小方餃,配餐有墨西哥米飯和白米飯、水果、塗抹食品,你還不認為我在胡說八道?
“可是這樣耗費太高,咱堅持不多久。”李蓉苦日子過慣了的,“以後聽我安排,可好?你不能總是自以為是。”
“後勤上的事情,你說了算。”周垣打算做甩手掌櫃,“每月向我彙報一下收支就可以。”
“我們認識才不過幾天,你就這麼放心我?”
“放心。認識時間短,那有什麼關係?有的人相處了一生,不了解地方的多了去。有的人養了十多年孩子,才知道是被當爹了。你說這女人隱藏得深不深?”周垣笑道,“我有一種直覺,要信任你。”他想說,他大學時候有個女同學,也叫李蓉。但斟酌了一下,決定還是,暫時不說出口。
“你這張嘴,哄死人不待償命的。也不知道你曾經哄過多少女孩子?”李蓉抖一下馬韁,繞過亂石碓,“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說你投靠楊鶴很傻嗎?”
“還真不知道。我現在還一直納悶,你怎麼就敢說楊鶴的三邊總督是倒黴差事?這話應該是聽令尊大人說的吧。”周垣望著眼前荒涼的狂野,“我記得你告訴我過,令尊因為惡了魏忠賢而被流放到河西,那他一定是一位有地位的官員,普通人是不可能杵及魏忠賢的。這麼一想,也就可以理解了。但是,為什麼不看好三邊總督,我卻不知。”
“我現在告訴你,楊鶴從來就也沒有想過要謀求三邊總督;他因為說了不該說的話,得罪了包括東林黨的整個官僚集團,讓是掌權的閣部大僚很惱火,決意把不隨潮流、獨抒己見的楊鶴排擠出朝廷。這就是吏部會推楊鶴出任陝西三邊總督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我隻知道楊督是個清官和直官,卻不知道他老人家如此厲害,竟然站到東林黨的對立麵。”周垣笑道,“既然是被排擠到西北來,那朝廷的賑災銀子,就別想從朝廷大佬那裏得到了。”
“我父親也說過,朝廷大佬並沒有想給楊鶴賑災錢糧,而且國庫空空,他們也拿不出來;而西北連年災害,楊督更無法從三邊籌出一大筆賑災用的錢糧。那麼,楊督拿什麼去安撫流民,平定西北的亂局?指望那些貪汙、腐敗的官員?還是土豪縉紳?都不可能。”
“令尊的見識,不,嶽父大人的見識,令我欽佩不已。”周垣道,“楊督不可能為了救災和安撫流寇,而冒著得罪天下官員的風險去打擊那些為禍西北的官員、土豪、縉紳們,那樣他會死無葬身之地。”
“西北的流寇,是那麼好平息的嗎?朝廷中有的是明白人,大家都知道剿匪這事兒,幹好不易,可是幹砸鍋實在容易。所以我父親說,楊鶴幹的是出力不討好的倒黴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