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師父,您老人家花了二十多年才闖下神槍沙子龍這個金字招牌可不能就這樣回了啊。”旁邊的王三順在一邊幫腔。
就連李老頭那個叫做姚全順的徒弟也不甘寂寞,站在李老頭後麵陰陽怪氣的拉仇恨,“什麼神槍沙子龍,我看都是吹出來的吧,在我師父麵前連動手的膽子都沒有,就他也配那五個大字?”
這小子別看人長得憨實但是嘴巴可毒著呢,明明這是激將法可是還是忍不住生氣,王三勝這小子當即跳起來大罵道:“你個王八蛋說什麼呢?我師父神槍沙的名號可是一槍一槍用命打出來的,就你這小子連我都打不過居然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當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張老弟,還有在場的諸位,我意已決,那杆槍和那套槍我都要帶到棺材裏,你們幾個就不要再爭執了。”沙寶亮好歹也是大宗師的人物,心誌堅定豈是他們三個人幾句廢話就能說動的?
“當真不傳?”李老頭不死心的問道。
“不傳。”
“既然如此,那沙師傅咱們後會無期。”說完李老頭一抖大槍,扭頭就走,他那兩個徒弟見此對著沙寶亮和王三勝嘿嘿一笑,扛著行李跟在李老頭後麵出了院子。
“哎,李師傅,等等我。”張揚見此連忙跟了上去,扭頭對著沙寶亮喊道:“沙老哥,小弟這有些事情要辦,還是等到明天再來拜訪您。”說完就急匆匆的追著李老頭師徒三而去,隻留下沙寶亮和王三勝師徒倆。
“唉,師父,難道就這樣讓他們走了?這事要是傳出去咱們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看到張揚不管他們爺倆自顧自的跑出去追李老頭,王三勝心中大恨,這種行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背叛了,盡管雙方之間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但有時候人心就是這麼奇怪。
相比起王三勝的氣急敗壞,沙寶亮倒是非常淡定:“混什麼混?咱們早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有什麼好混的?”說完就躺在躺椅上繼續看著之前的報紙,優哉遊哉的端著個茶壺撇著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唉。”王三勝見此狠狠地拍了下大腿,跺了跺腳,扭頭出了門。
直到這個時候沙寶亮才放下手裏的報紙茶壺兩眼無神的仰頭看著天空再次回憶起了當年夜宿荒山野廟,單槍匹馬連挑十八家山寨的壯誌豪情。
可惜,時光荏苒,歲月滔滔,往日的輝煌畢竟東流去。現在的世道已經不再是武者的天下了,千言萬語,壯誌豪情最後全都彙成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對於沙寶亮的感慨,張揚自然是毫不知情,這廝一陣快跑好不容易追上李老頭,趕緊叫到:“李老爺子暫且留步,晚輩這裏有事相求。”
這李老頭來北京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會一會傳說中的神槍沙子龍沒想到對方居然避而不戰,雖然表麵上贏了光彩但是實際上心裏卻是相當不爽,他一大把年紀,雖然還注重名聲可是卻更注重自己的心願,如果能夠和神槍沙一戰分個勝負,比個高低,哪怕就是輸了搭上這條老命那也是一件高興的事,隻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此行居然回落的這個結果。
不過就算心裏再怎麼生氣,但是跟張揚這個年輕後生沒有絲毫的關係,而且人家對待自己甚是恭敬,自己這個當長輩的也不好遷怒於人。
當下李老頭停住腳步,問道:“不知張小哥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要是老漢能搭把手絕對不會推辭。”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小子見前輩似乎不是本地人,不知三位可曾找到地方住下,要是沒有不妨到小子那裏小住幾天,也好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張揚學著此話劇本裏的樣子文縐縐的邀請到。
李老頭聞言略作沉吟,心道要是住到這個小哥家裏可比客棧那個地方劃算多了,最起碼每天幾十個銅板的房錢就不用花了,而且這小子謙恭有禮也不是壞人,於是心中頗為意動,幾番推辭之後這才道:“既然那老漢三人就厚顏打擾幾日了。”
“不打擾,不打擾。”張揚笑眯眯的領著三個人就往郊外的豬鬃廠而去,那個地方麵積大客房多,別說三個人就是三十個人也能住下。
此時天色接近傍晚,路上正好遇到一個收購豬鬃的夥計,他們三個正好搭了個便車,一起回到了豬鬃廠。
掌櫃孫啟俊不在,裏麵隻有幾個業務員守在廠子裏,見到張揚回來紛紛問好,張揚跟他們寒暄了一會兒之後就讓人給李老頭爺仨兒收拾了一間房子。
李老頭眼尖,一進門就看到了堆積如山的豬鬃,有些好奇的問道:“張先生,你弄這麼多豬毛幹什麼啊?難道都是用來做刷子的嗎?”
“當然不是,做刷子哪用得著這麼多豬鬃啊。”張揚笑了笑解釋道:“這些豬鬃都是我從北京城收購過來的,經過簡單的初步加工之後就轉賣給洋行。”
“賣給洋行?”李老頭聞言一怔,停下了腳步,扭頭疑惑的問道:“洋人要這麼多的豬鬃幹什麼?難道他們那裏沒有人養豬嗎?還要大老遠的跑到咱們中國來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