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煙,我知道,容府現在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你的肩頭,你要扛住。二哥會永遠陪著你。”
容煙深吸了口氣,低下頭掩去眼底的悲傷,“二哥放心,若是此事與穆澤熙有關,我定饒不了他。”
容源推了推輪椅,“對不起。”他明知道她隻是個女孩子,本該被人疼愛,如今卻要支撐整個容府,他知她辛苦,卻無法站起來幫她。
以前她以男兒身份示人,以後她將永遠作為一個男兒,保衛家國。容府的暗衛被她召了出來,這些兵是父親常年培養的,以備不時之需。他們並沒有叛國的打算,但若是皇家對容府不利,他們也不能任人宰割。
早朝,一些大臣提議,讓皇上去除容煙驍勇將軍的稱號。更有人說容鎮故意攻打陳國,實為叛國。容煙但笑不語,任由他們胡說。
暗下裏,她已和皇上說過,她們容府誓死保衛季國,她容煙雖身為女子,從今以後願永遠以男兒身行兵打仗,若皇上不棄,他們將永遠為皇上效力。當然若是皇上不需要,她們容府自有自己的兵力,反抗起來,對誰都不好。
禦史老頭見容煙沉默,便大著膽子稟報,“啟稟皇上,容煙雖收複失地有功,卻足足打了一年,耽誤了兵力不說,還得罪了鄰國。”
容煙冷笑,她沉默不代表讚同他們的觀點,任由他們胡說,不代表自己好欺負。“唉,禦史大人果然是文官。”
“你什麼意思?”禦史老頭一怒,他這把年紀,有誰這樣公眾場合譏諷他。
穆澤熙向他解釋道,“一年的時間,收複了那麼多失地,拓寬了季國的疆土,驍勇將軍立的是大功。再說,打仗還有怕得罪的?”
眾臣笑起來,禦史老頭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指著穆澤熙道,“你從容府出來,自是幫著容府說話了。”
皇上眸色一沉,“朕來上朝,不是想看你們勾心鬥角。一個個不關心民生,不關心國事,詆毀一個已死之人,詆毀容府,你們是何居心?”
頃刻,眾臣跪了下來,朝堂之上,一片寂靜。
皇上把手裏的文書往桌上重重一摔,“以後,朕若是再聽到有關詆毀容府或者彈劾驍勇將軍的事,定不饒恕!”
眾臣看向容煙,不知皇上為何如此袒護她,卻也不敢再說什麼。
這場充滿硝煙味的早朝就這樣結束了。容煙舒了口氣,見子毅候在宮外,擰了擰眉頭,“子雨呢?”
“三少爺先上馬車,回府就知道了。”子毅看看周圍都是朝官們的馬車,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容煙點了點頭,如今是多事之秋,還希望不要再生事端。
回到容府,容煙一聽子雨受了重傷,便直奔子雨房間。此刻子雨昏迷不醒,容源坐在一旁。
外麵烏鴉飛過,讓人一陣心煩,容煙顧不上許多,讓子毅出門候著,“她怎麼會受傷?”子雨一向武功很好,一般人傷不了她。
容源眉頭皺了皺,“我也很著急,她一身是血的回來,隻說了三個字就昏過去了。”
“哪三個字?”
容源看向窗外,目光森冷,“穆澤熙。”
容煙後退了兩步,是穆澤熙打傷了她,為什麼?子雨一向好脾氣,應該不會得罪誰。
下午,子雨悠悠轉醒,見容煙守在床邊,眼眶紅了紅,“小姐……”
容煙捂住她的嘴巴,“什麼都不要說,好好養傷。”她真的害怕聽到是穆澤熙傷了子雨。
子雨拉下她的手,劇烈的咳嗽起來。容煙一驚,連忙道歉,她怎能隻顧著自己卻忽略了子雨的感受。
子雨看了看屋裏,隻有她們二人,才放下心來,“如今老爺不在,很多人開始倒戈。蔣梓箐暗地裏慫恿容府殘留下來的兵加入三軍。今日我本來是去宮外接您,途中路過樹林看到了穆澤熙,他同一個女子在……”
容煙握了握拳頭,“所以你發現了他的秘密,他便打傷你?”
子雨搖搖頭,“聽到響動那女子一邊慌亂裹衣一邊甩出一把銀針,我躲閃不急,中了一針,以至於在逃脫中被侍衛打傷。”
“做那種事情竟還讓侍衛守著。”容煙心內一寒,努力忽視胸口的鈍痛,“他們沒發現你的身份吧?還有你的傷……”
“小姐放心,那些侍衛都被我殺了。根據銀針判斷,那個和穆澤熙在一起的女子應該是黎府的人。”若不是中了那根銀針,那些侍衛哪是她的對手。
屋外有風吹來,她出門時,隱隱有小雨落下,鞋子濕了,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