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戲太深(1 / 2)

佛說,千燈萬盞,不如心燈一盞。

自那日酒樓回來,容煙有一月沒見過穆澤熙了,大家都忙,她也理解。

她成了驍勇將軍,軍中大小事務卻多是林改處理。這樣的掛名將軍難免會讓很多人不服,今日已有大臣進諫,請求皇上撤銷她的職位,還說容鎮已掌管三軍,再加上容煙豈不是整個季軍大半都是容家的了。

容鎮是國之棟梁,對季國貢獻是有目共睹的,況且皇上又娶了他的長女容玉,這層關係,皇上也不會多為難他。

宣容煙入宮,是容玉的懇求,也是皇上想看看她有沒有能力勝任。

容煙知道,朝廷上有很多人看容家不滿,若是她就此妥協,反而顯出她的無能,落了話柄。一個將軍想要體現自己的能力,不在於和平年代的掌管,而在於戰爭,她不想爹爹為難,自動請纓,進軍南蠻,收複失地。

皇上無不感慨,“若你是男子,定是季國最厲害的將軍。”是啊,皇上早就知道容煙是女子,隻是這種棟梁之才,若是當成一般女子,豈不可惜。

告別皇上,容煙本想著去紫凝宮看看容玉,沒想到路過假山時卻看到了穆澤熙。

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與穆澤熙站在一起的那個女子是麗妃。雖然隻見過一麵,但麗妃生的極美,給人印象深刻。

他們之間……

出宮的時候,有馬車候著,她本想騎馬回去,卻見穆澤熙走了出來,“一月沒見了,沒想到在宮門口碰著。怎麼,載你一程?”

“不需要了。”容煙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穆澤熙想到最近官員彈劾的事情,以為她是因為別人說她不配做驍勇將軍而生氣,遂拉著她入了馬車。

一路無話,容煙自己在心裏嘔著氣,卻又知自己什麼都不該問。路過容府的時候,她跳下馬車,連句告辭的話都沒說。

回來後她就坐在臥房裏發呆,桌子上的茶冒著騰騰熱氣,想必是子雨剛剛添上的。她努力揮去腦中的那一幕,眼前卻總是出現麗妃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以及穆澤熙滿含痛楚的眼。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露出那樣的表情,像是極力隱忍,有著不可為的無奈,但更多的卻是痛恨。恨什麼呢?恨他們相見太晚,有情人不能眷屬?還是恨這個皇宮這個身份不可違?

她愣愣的有些出神,握住茶杯的手不覺有些收緊,心頭慌亂的要命。這時子離跑了進來,“四小姐,這是剛剛馬車裏掉的。”說著遞上一個信箋,裏麵隱隱有些墨跡。容煙皺了皺眉,剛剛馬車裏隻有她和穆澤熙,這信應該是他的吧。

她並沒有伸手接過信,而是看向恭敬立在麵前的子離,“穆統領呢?”

“他和老爺去了兵部,那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子離把信箋放在桌子上,“還要給淵少爺送作圖的顏料,子離先行告退。”不等容煙開口,他便迅速的離開了。

容煙歎了口氣,子離閃的這麼快,把這燙手的信箋扔這裏算怎麼一回事嘛!她偷看吧,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不偷看吧,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時機。

她揉了揉額角,糾結於看還是不看的問題。子雨進門的時候便發現自家小姐盯著桌上的信箋發呆。她輕輕喊了幾聲,見容煙沒什麼反應便伸手拿過信箋揶揄道,“想看就打開看看唄,容少何時也這般扭捏了?”說著便把信箋鋪開來。

娟秀的字體,抄錄了一首小詞: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右下角寫了個很小的字,“顏”。應該是這人的名字,想到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容煙皺了皺眉,這個人會是麗妃嗎?

麗妃竟如此大膽與別的男子通信?她搖了搖頭,應該是自己想多了,一國嬪妃斷斷不敢同臣子往來,一旦發現可是會遭滅門之災的。

那這個顏姑娘是誰?另一位愛慕澤熙的女子?她唇邊溢出一絲苦笑,何時她也變成了曾經最嗤之以鼻的宮廷怨婦了。看來最近太閑了,得去找二哥談談詩,找二嫂吵吵架,找子毅比比劍,找子離練練拳,找子雨品品茶。算了,太麻煩了,她還是躺床上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