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波圖咬破舌尖,噴出一道血箭打在銀鉤上麵,以神料「雪淚寶金」鑄就的銀鉤秘寶得到精血滋養之後,法紋輪轉交錯,威能大盛。
雙鉤正反倒轉,淩空用力一勾,如逆水破浪,片刻丈許虛空裂縫躍然眼前,而裂縫並不穩定,邊緣還夾雜血煞之力,滋啦作響。
“快走!”
說著,把赦天邪往裏用力一推,瞬間轉身抬手快雪銀鉤架前,打出一道浩大光幕,擋住神柱揮掃。
啪!
一聲脆響,銀鉤倒飛,海波圖口嘔魔血,如斯天人竟擋不下九龍神柱一擊。不過拚得重傷,他還是換來了一線時機,轉身退入罅隙之中,倏爾裂縫愈合。
左夜麵無表情,就算眼見海波圖逃走也是一語不言。指運神柱,一氣摜下,頓時煞風四起,低落千丈。狂風飛揚,掀起額前碎發,就見左夜俊美的臉龐乍然慘白,一道道細膩可見的黑色紋路從脖頸蔓延到臉上,交織成一片詭異的圖紋。
“魔·恨!”
縱然隻承了一成功力,天人之術亦不可小覷,特別是這種異界之法,左夜能感受到體內一股類似詛咒的力量在流流竄,腐蝕自己奇經八脈,四肢百骸,這種感覺比之當年自己神體石化還要恐怖,估計要不了七天,他就會被這道詛咒之力消磨殆盡。
“海波圖——”左夜腳步踉蹌,重傷之後強行運使九龍血煞神柱讓他心神交瘁,急需一處安全之地調養療傷。幸好第七層之內就隻有他和他的骷髏鬼眾,剛才失控的神柱搗毀了方圓,恰巧將避獸區最後一道護禦陣紋抹滅。
左夜落在裏麵,隨便找了一間靜室,開始閉關。提氣納元,運轉百脈,自氣海分化而出的十三道至純魔氣呼嘯鑽入經絡當中,他曾嚐試祛除消磨已經遍及經脈骨骼上的黑紋,奈何它們就像是烙印在了上邊一樣,根本動不得分毫。
這個時候,左夜不由想念道長天那個老家夥了,自從先天識海被剝離後,他和滅世黑蓮一同沉寂在本尊的魂靈之地,如果不喚醒神體,那些至寶就一直會陷入沉睡,這也正是左夜頭疼的一件事。
修真界古老相傳,創法不創道。沒有足夠的底蘊和對大道的領悟,冒然自創道法有著極大的弊端和破綻,一旦根基沒有打好,在你道行有成之後,道法的弊端和破綻就會成為你的催命符。
且不說左夜當時箭在弦上,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單從現在的情形來看,「三世帝身」坑爹無比啊!
如此想著,左夜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嘴巴,讓你丫的嘚瑟!奈何悔恨於事無補,現階段他隻能憑借十三大魔訣和古涅三荒滅氣暫時壓製。
而就在左夜運功療傷的時候,第六層錦繡山巒某處,虛空蕩漾漣漪泛泛,霎那間一條虛空裂縫出現,隨之兩道狼狽身影躥了出來。海波圖還不站定腳跟,頓覺喉頭一甜,一口淤血奪口而出。
“大人!”
赦天邪驚然,沒想到左夜竟能傷海波圖那麼重,他倆不過交手了兩招,在離開的最後他還不忘看了對方一眼,那小子跟沒事人似的揮舞神柱,如巨靈下凡,神武非凡。難道那個妖孽真的有力敵統領大人的本事。
“沒那麼簡單,想來那小子也是強弩之末了。舉祭整座大陣的血煞力量,就算是我這個境界都未必能做到,他不單受了我的魔恨之招,還要承受龐然的血煞反噬,就算他現在好命不死,魔絕七恨,他也絕撐不過七天。”海波圖抹掉嘴角血跡,一口氣說完,似乎還不解恨,忽而眉頭皺起,百思不得,回想之前那一擊,左夜聽出他話裏漏洞反應過來倒不令他意外,真正令之意外的是他居然接下了自己的魔·恨,沒有當場暴斃。
他並非沒把原因放在那把左夜最後拿出禦身的黑傘上,隻是那把傘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古樸無方,不像法寶之類。
“真是古怪的小子——”
最後海波圖不得不長歎一口氣,靠在山石上休息。這一次出來給他最多震驚的莫過於左夜的存在,如此天賦,如此智計,諸天萬界都未必有幾個,可惜這樣的妖孽馬上就要隕落了,哪怕他邀天之幸解了魔恨之招——
海波圖冷厲的臉上突然浮現一絲詭異笑意,赦天邪莫名寒毛炸起,這是他感受到死命危機時才會有的反應。
“大、大人?”
“天邪,教你個乖,以後用計當記九真一假,因為任誰也想不到那一分的假話會在何時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