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少年也冷聲說道:“一支渡虛舟,我顏子凡還沒放在眼裏,今天我們就是來砸場子的,你奈我何!”
左夜東瞅瞅西瞧瞧,心中罵道:“驢草的,把小爺的威風都搶走了。”
甄騫聽到如此驕狂的言論,剛壓下的火騰地又起來了。
欲再動手,不料駐地深處主帳方向迸起一股強悍威壓。
“大帥!”甄騫惶然不敢造次,忙跪倒在虛空。從火裏脫險的將士也紛紛拜倒,神情恭敬。
在跪拜的甄騫身旁,一道身影瞬息而至。
深沉如水的眼眸掃了眼對麵三人,古井不波的瞳孔居然轉瞬化為錯愕,最後是震驚。
抱拳行了一禮道:“武穆少主,天闕公子,元白勝有禮了。”
天武軍主帥神色不驚,餘光卻是瞥見抱著甄琿丹的甄騫,他還哪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中怒極,但還不好發作。眼前這三位就算是自己也要小心應對,惹惱了他們,饒是自己也吃不消。
楚狂盯著白元勝看了好久,最後嘴角一咧說道:“白帥,理論是非曲直不是咱武軍的做派,我兄弟被欺負了自然要討回個公道,衝撞天武駐地也是給一些人提個醒,帝都有我們在,還輪不到阿貓阿狗放肆撒野。”
楚狂說得很絕,白元勝臉色鐵青卻發作不得。
“白元勝你可還記得我?”左夜從楚狂身後走了出來,在他察覺到有一股隱晦識念探察自己三人,索性故意躲了起來,看到底是誰作法。
這時候也沒必要再躲了,早聽說天武軍主帥換了熟人,沒想到還真是熟的不能再熟。
左夜一出場,毫無氣勢可言。嘴角那抹邪笑,怎麼看都像街頭浪蕩子調戲良家婦女的招牌。隻有白元勝乍見到左夜登時愣住,茫然半跪在地,垂首道:“不知您也來了帝都,屬下冒犯,實在惶恐!”
左夜無所謂地擺手道:“本來想著打場秋風,鞏固一下混世小爺的威名,不想竟碰到熟人。唉,算了,小爺沒興趣了。”說完,左夜轉身就走,楚狂和顏子凡彼此看了一眼,也就跟著走了。
直到左夜三人消失在天盡頭,白元勝還在跪著。現在還在主帥半跪的視覺衝擊下目瞪口呆的眾軍將士渾然不知,或者隻有近在身旁的甄騫能隱約察覺到,自從那名赤紋白袍小子出現後,白元勝一直打著擺子,冷汗早已浸濕了後背。
離開軍營的左夜三人,行至荒山腳下,左夜轉身對楚狂、顏子凡說道:“就到這裏吧,我要回道院洞天潛心修煉,爭取在六道會武前突破。”
楚狂皺眉道:“難得你回來,不找個地方聚一下,胖子,石頭他們都很想你。”
顏子凡挑眉打趣道:“你還不知道這小子,卸磨殺驢,不帶有半點猶疑的。”回味想來又覺得哪裏不對。就見左夜一臉壞笑道:“堂堂天闕公子居然自比驢子,想來也是得道成聖的神驢才能配得上您的身份。”轉而又對楚狂說,“我也很想大家,不過我答應了染溪道院的老祖,這其中牽扯太多。等到會武結束,我會多留幾日,到時候我定同大家群魔亂舞。”
左夜年紀七歲不到,這段話卻說得意氣風發,就連隱隱動怒的顏子凡也被他說得熱血沸騰。左夜‘哈哈’大笑兩聲,腳下雲起塵揚,轉瞬消失在天際。
“凡子,我感覺阿夜這次回來好像變了。”望著左夜離去的方向,怔然半天後,楚狂對身邊顏子凡說道。
顏子凡也是慨然一歎,說道:“是啊,他本就是少年天驕,注定要縱橫九霄,叩問仙道。”左夜在他們這些人裏年紀是最小的,卻是毫無疑問的老大地位。不管他修為是如何低微,但誰也不曾懷疑他修煉的天賦。“不過,我顏子凡也不差,終有一天,我也將龍起蒼茫,至尊天下。”
短暫的失神後,顏子凡再度意氣風發,神采猶勝之前。
楚狂被顏子凡的氣勢弄得一怔,轉而也狂笑起來。“我楚狂既名為狂,自當一狂到底。證道路上我等著和你們大道爭鋒!”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打算找地方共謀一醉。
淩天寶殿內,夏皇睜開眼眸,明眸中似有萬象星辰轉動,堪破世間虛妄,此時卻對著殿頂重雲混沌發怔,嘴裏喃喃有詞。
“太荒,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