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大家都喜歡聚集在長廊中間的一個大廳,把燈關上,點上蠟燭,燭光微微顫動,兩排的燭光照不清大家全部的麵容,隻能照到每個人的一部分。
雷曉曼抱著靖哥哥坐在真理姐姐旁邊,真理姐姐是個瘦子,卻是唯一一個雷曉曼覺得漂亮的瘦子。
雷曉曼坐在真理姐姐的左邊,小帽子坐在雷曉曼旁邊,真理姐姐右邊坐著奶酪君。奶酪君白天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奶酪,但一到晚上他會很安靜的坐在真理姐姐旁邊。
“啊哈,我知道啦,因為夏天的時候太熱,真理姐姐熱的很絕望,啊哈,一定是這樣吧”小帽子又跳出來,自認為講了個好笑的笑話,可是除了他自己卻沒人笑。
“不,因為夏天是要追逐、奔跑的季節,但你又害怕流汗,害怕被曬傷,可是當你關起門來什麼都不做的話,你心裏就會充滿了絕望。而冬天是要關起心門尋求溫暖的季節,所以你隻要獲得了溫暖,你的心裏就會向往更美好的世界。”
小帽子不解極了,歪著腦袋呆呆看著真理姐姐,皺著深深的眉頭想了一會,突然想通了什麼似得哈哈大笑道:“啊哈,我知道啦,意思是夏天太熱,把紅樓夢融化了,就像冰激淩一樣融化了,所以真理姐姐很絕望,啊哈,一定是這樣吧”
“不,意思是在合適的季節要做合適的事,夏天應該去奔跑,哪怕被曬上,冬天再關起門好好看書,這樣才不會讓年華被荒廢”
真理姐姐的臉上永遠是沒有起伏的,她的眼睛永遠朝前方看,看向遠方,你無法跟隨她的目光,因為你不知道她的遠方在何處。
她的聲音永遠溫婉低沉,像午夜電台的女主持人那樣讓人陶醉,每個人都喜歡聽她說話,連大灰狼古老楊也會聽她的話,她常常會拿著詩集念給大家聽,或是給大家講故事,雖然大家不一定聽的懂,但所有人都會表現出一幅聽懂了的樣子,然後陷入無限的沉思。
這裏的夜晚比其他地方要安靜。
“很多女孩希望自己有一對翅膀,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可是當你長大一些,遇見了某個男孩,你就會忍痛折斷自己的一隻翅膀,跟原本隻有一隻翅膀的他一起相伴去遠方。路上你們會遇見很多的危險,很多猛獸,很多阻礙你們往前飛翔的阻礙,女孩會堅定的說:隻要你不放手,我就不放手,可是說這話的女孩很多都會掉下來摔死。而他會繼續飛翔,他的天空在遠方,你的天空卻是他。如果時光倒流,女孩能看見自己摔死的那一刻,那還願意折斷自己的翅膀嗎?我相信在遇到他的那一刻,你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可是你能摔死也就好了,萬一摔不死那怎麼辦呢?”
真理姐姐微微轉過頭,燭光跳躍在她左臉,那是一麵光滑沒有瑕疵的肌膚,她微微側過來,她的右臉隱在又黑又直的長發裏,燭光找尋不到她的右臉。她微微抬起頭深吸一口氣,頭發往後滑落,露出那一麵凹凸不平,頗為觸目驚心的右臉,她一低頭,那畝荒地被藏入黑絲中,她的左臉是那麼美麗迷人。
雷曉曼側頭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靖哥哥,他擁有最流利線條的臉龐,他長長的黑發跟真理姐姐一樣,在黑暗中能發出一束銀光,指引你的目光。
雷曉曼的微笑是那樣溫婉,坐姿像一個淑女一樣端莊得體,她注視著靖哥哥,靖哥哥也一樣深情的注視著她。
她笑著說:“我不會摔死的,靖哥哥永遠會保護我的,我要跟靖哥哥一樣,相伴著飛翔去遠方”
她看見靖哥哥對她點了點頭,是那樣堅定的模樣。
突然一陣焦急粗暴的敲鐵門聲劃破了這樣的安寧,劉夢扯著大嗓門叫道:“睡覺啦睡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