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無論是明白這一點的或是不明白的,都大笑起來。一個妙齡少女當時正好也在場,於是她請求那人重複一遍他的評價,以使她可以把它抄寫下來,並拿給她的高中老師去看。
這個評價的實際含義其實是:這個家夥並不是作家,也不是什麼藝術家,他隻是一個商人,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是。
我是一個商人嗎?如果說我是,我會很高興。如果說我是個“經商的”,也不會讓我覺得難過。商業世界像藝術世界一樣,也是充滿榮耀的。藝術之所以能夠存在,也是建立在商人們積累的剩餘的基礎之上的。藝術、文學和音樂都是依賴於商人們所提供的寬容、資助和讚揚鼓勵之上的。商業就是把東西從盛產這種東西的地方送到需要它們的地方。商業就是帶給人們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成為一個商人就意味著你是一個有條理的、準確地、稱職的、值得信賴的人。你要遵守諾言(同時期望別人也這麼做),你要十分守時,你還要償付你的債務,你還得會巧妙地將原本無所事事的人安排到合適的崗位上,然後看著他們好好地完成他們的工作。
商人們建設工廠、城鎮、鐵路等。他們在山上開掘隧道,放幹沼澤裏的水,挖掘河裏的泥沙,疏通河道,鋪建道路,修築地下水利係統,為大城市提供幹淨的用水,提供便利的交通,以及許許多多的生活便利,使人們的生活更加舒暢。也就是說,商人是為人類服務的,他營造著商業的世界,靠幫助別人以幫助自己。
人類文明就是一種商業,商業的方法就是一種做事的十分便利的方式,也就是說是一種最方便的方法。
商業所關注的是人類的衣食住行。他所運用的發明和設備都是為了使人類獲益。喂,那些如螞蟻般的小詩人,如花生米般的不重要的所謂慈善家們,你們對此能說些什麼呢?
舉一個例子吧,幾天前,我訪問了位於匹茲堡的伊利湖火車站。這個大廈就是一個美學與效用的典範。候車室完全擁有一種“聖馬科在威尼斯”的高貴和富有,而且還比那兒幹淨衛生幾千倍。匹茲堡是全美國最烏煙瘴氣、最髒亂的城市,可這裏卻有全世界最幹淨的火車站。它的內部完全一塵不染,所有的窗戶都是密封、不透氣的,整幢建築的換氣係統是先洗去空氣中所有的不幹淨東西,然後再吹入每個房間。同樣的空氣也是從管子中抽出,由膠皮管送入車廂。當火車駛入,旅客們下車後,便利用空氣壓力將每個角落裂縫裏的灰塵清除出來,再由門口吹出。沒有任何一種掃帚或是抹布能比這種壓縮了的、清潔的空氣更有效。
一幢美麗的建築——一座真正的廟宇!正是這幢偉大的建築使它可以自豪地宣稱,在過去22年中,它從未使任何一位旅客遭遇不幸。這就形成了一種商業上的地位。這就是商業!它為人類服務,它帶來利益,我要向那些掌控商業的人致敬,他們是如此熱衷於商業的精神和勤奮,以至於到了一種想要使世界完美化的地步。
當然,也有的商人過於沉浸於經商以至於他們並不去欣賞藝術、音樂或文學,那種人肯定與那種責罵商人的某些作家沒什麼兩樣。一個會責罵機械工程師或是工人的商人肯定隻有一個微不足道的靈魂。與其他人相比,作家應該更加能同情商業世界、更加能珍惜欣賞商業世界以及在商業世界裏工作的人。
戈德史密斯(生於愛爾蘭的英國劇作家、小說家)曾穿上衣服扮成仆人來與朋友們開玩笑,這有使他的債務增加嗎?再想想特納,他創造了世界上最絕妙的奇跡,就是因為他積累了近百萬英鎊嗎?帕格尼尼又如何呢?他不為貪欲所動,留下了一大筆財富。
莎士比亞,他擁有世界劇院和最好的房子,難道他沒有商業頭腦嗎?
讓我們不要對我們沒有的能力大肆奉承,也不要對一些擁有我們所沒有的東西的人大送秋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