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浙商永續不敗神話(3)(1 / 3)

不可否認,溫州經濟模式確實存在“低小散”的問題,這是溫州的勞動力素質、民間金融的規模等製約因素作用而形成的,也有外界與體製阻擊的原因。最明顯的例證是,當溫州模式發展到一定階段,對勞動力、資金等資源要素的自由流動有了更高的要求。大約220萬溫州商人(占溫州總人口近1/3)攜帶著數以千億計的資金,在中國乃至全球各個角落,為自己創造著財富,也為當地創造著GDP、稅收和就業機會。這是溫州資本突破地域與資源束縛的艱難努力。

我們本可以希望溫州模式這一內生的市場經濟模式,作為火種播撒到各地,但不幸的是,溫州人的這一努力屢屢受限。溫州商人的突破不僅受到地域分割、產業規劃等等限製,還受到內部阻擊:當地政府也並不歡迎外遷行動,因為這些產出無法計入當地的GDP。當地一份文件還宣布:與世界500強企業合資合作,投資強度達到一定要求的,土地價格按同一地段綜合價下浮20%;與世界相關製造業龍頭企業合資合作,投資強度達到一定要求的,土地價格下浮10%;特別重大的合資合作項目,用地實行一事一議,可享受更加優惠政策——這意味著溫州本地好不容易形成的公平競爭的環境將受到嚴峻挑戰。

稍懂經濟學知識的人都清楚,資源不能充分自由流動與競爭不公平意味著什麼,因此,溫州產業經濟的“低小散”既有目前經濟發展勞動力限製等方麵的原因,也是各地市場圍城普遍存在的必然結果,這不是溫州經濟模式的錯誤,而應被視為無奈。

在這一情況下,社會需要做的是為溫州模式的繼續發展掃清障礙,使之擺脫“低小散”而走向“高大全”,而不是加之以更多的束縛,用威權經濟模式代替民間市場經濟模式,這就像把美國模式強行移植到英倫三島,讓人匪夷所思。

6.浙商:把握火爆中的適度微調

一直很佩歎浙商在辦企業、做生意方麵的超前意識和吃苦精神,所以對與浙商有關的信息格外關注。前不久,閱讀一則報道讓我產生了一些讀後感,在此記錄茲,以為一己之見。

筆者認為,今日浙江商人,已經發展成為當下中國經濟圈中一支最有影響的力量。但是,蓬勃發展中的浙商也有兩個思想苗頭值得注意。

其一,普天之下舍我其誰也?筆者曾到浙江進行深入采訪,當時溫州的民營經濟正在興起。溫州人很低調,許多浙江商人也都在默默無聞、腳踏實地地發展著,而當時,人們都隻是把目光盯向廣東的商人和老板們。可10幾年以後的現在,全世界都不敢小看溫州,小看浙商。與此同時,廣東商人反而顯得風頭漸弱了。從筆者和浙商的接觸中,現在的他更擔心浙商被人們大看而不是小看,並在被大看之後,使得一些浙商變得有些飄飄然,有些故步自封。在這個問題上,既有昔日粵商的前鑒,也有今朝部分浙商的教訓。

其二,大雞不再愛吃小米。浙江人以前是小雞常常吃小米,幹人們不願幹或者不屑於幹的小事情,做許多商人不願幹或者不屑於做的小買賣。現在有的浙商在企業做大以後,在生意紅火之後,卻有了某種浮躁心態,大雞變得不屑於吃小米了。據某媒體報道說,2004年初,曾經有不少溫州老板找到筆者,想拉筆者一起合作“炒城市”。他們再三對筆者強調說,我們不是“炒樓”,炒樓太慢,“炒城市”很來勁,可以把兩三個億迅速炒到兩三百個億,而我們的利潤可以是兩三千萬。我們找你,是要小資本做大事業,聯手打擂掙大錢。這樣“豪放”的想法,讓筆者當時聽了就嚇一跳,心想,你們想一步登天啊。

對此現象,浙江研究專家、北京華夏聖文管理谘詢公司資深培訓師汪洋認為,這樣的“豪放”之舉是浙商傳奇泡沫化的開始,也是企業經濟危機的開始。這位浙江研究專家直言,家族製企業往往是這種“豪放”之舉的生力軍。因為,家族製企業更多的是說一不二的決斷權,少的是民主的決策、科學的決策。這樣,一家之主的魄力常常就決定了企業的經濟走向。對了,固然是好,不對,也很難有人事先出麵說不。

浙商是家族製企業所占比例最大的群體,這有著曆史的軌跡。從曆史發展的角度看,家族企業在浙商的發展中確實起到過不小的作用,但隨著現代經濟的發展,經濟專家普遍認為,家族企業必須往“三權分立”的方向走,隻有這樣,才可能使企業的決策更加科學民主,使企業的人力資源得到最好的發揮。

此外,企業的核心競爭力還取決於組織學習和創新能力。作為民營企業,必須把個人知識轉化成組織資源,用人才的同時更要用先進的知識、用群策群力的大智慧。中國有“曹衝稱象”的故事,這個故事告訴人們,中國人曆來善於用個人的智慧巧妙解決難題,而許多外國人卻善於整合集體的資源解決大難題。柏楊先生說,國人常常在許多時候,一個人是一條龍,10個人就成了一條蟲。而老外就相反:一個人是一條蟲,10個人卻成了一條龍。這是東西方文化的區別。這話未必全對,卻也有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