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朦宮。
“小主。”聽到小環的聲音,我微微正坐放下了手中的書看向她,問道:“何事?”
“回小主,皇上恢複早朝了。”小環有些欣喜地說道:“前些日子皇上不知為何一連罷了十幾日朝,如今可算恢複了。”
“嗯。”我淡淡的回應了一聲,恢複了怎樣不回複了又怎樣,這些日子以來我已經想得足夠清晰明朗了,我永遠不可能把自己的命運交付到他人的手上,所謂靠山山倒、仗人人跑,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小環的欣喜像是並沒有被我冷淡的態度澆滅,繼續說道:“今日皇上召您侍寢呢。”
我微微抬起頭,看向她。她的眼中寫滿了激動與興奮。我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何你會這般開心?”
小環稍稍收斂了麵上的喜色,回聲道:“奴婢是替小主高興,這一月有餘了,皇上都不曾召過任何人侍寢,如今複召了小主可是第一個,這都是別人不曾有的榮耀。”
我微微點了點頭,麵上表示對小環的話全然信服,然而內心裏卻存了幾分疑慮:當真如此麼,我總覺得小環的喜悅並不僅僅是因為我是第一個侍寢的這麼簡單。然而究竟有什麼古怪,我又一時說不出。
“代我回絕了。”我依舊麵色平淡。
“啊。”小環很是震驚,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驚詫:“小主您說什麼?”
“替我回絕了來人。”我一字一頓的緩慢說道:“就說我惡疾纏身,不便侍寢。”
小環還在發愣,我卻堅定地盯視著她傳達出我的心誌。於是,她隻得微微歎息,應了我的旨意離去了。
小環走後,我卸下了臉上雲淡風輕的神情。怎麼可能會依舊平靜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對他不在意了呢。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在聽到小環說他要我侍寢的時候,我的心間竟然有了一絲甜意,即使我的心告訴我那個男人曾經對我如何冷酷、如何無情、如何決絕,我卻依然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為他而加劇的心跳,似乎是一種本能,自骨子裏就有的天性,無法割舍、無法壓抑。
他是皇帝,對於一個妃嬪的感情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收棄自如,他可以始終高高在上做一個無心的旁觀者。如果他高興,可以像施舍一樣分給她們少的可憐的一點喜愛;如果他不悅,可以肆意的玩弄隨心所欲的折磨任何一個人。他的一道聖旨能夠決定決定普天之下所有人的生死,君要你笑,你就是再悲傷也要強顏歡笑;君要你死,你就是在抗爭也逃不過隕首的宿命。
我不知道在經曆了那樣的折辱之後,我該用怎樣的心情、怎樣的麵容去麵對那樣一個冷麵冷心的帝王。我隻知道,我的心還在淌血,我隻知道,現在的我還沒有見他的勇氣。於是,我第一次推脫了,而且不論這一次會換來什麼我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