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金方明和一個身著呢子大衣的中年男人相向坐在沙發上，看見林銳進來，金方麵急忙起身，指著坐在沙發中的人說道：“林主任，這位是衛生局新上任的副局長王存興，王副局長。”
王存興臉型消瘦，高顴骨，高鼻梁，臉色有些黑，表情冷峻，斜靠在沙發上，如同一隻蹲在山崖上的老鷹。
“你就是林銳？”王存興的眼睛裏，射出兩道精光。
王存興的目光讓林銳很是不自在，那樣子，仿佛是在鐵山囚室裏，特勤組麵對身為囚徒的林銳時的目光。
“是的！”緩緩點了點頭。
王存興指了指對麵的單人沙發：“請坐！”
林銳坐進沙發，心頭有氣，一個副局長也用不著擺這麼大的譜！衛生局現任一把手局長到了疾控中心，也是客客氣氣的。何況，金方明還是衛生局的老局長，雖然現在被貶，畢竟也是衛生局的老同誌。這個王存興，一來就拿臉色，也太把自己當人了！
金方明看出林銳不悅，慌忙說道：“王副局長是市政府剛剛任命的。他原來在政府辦公廳工作，現在來衛生局擔任副局長，主要分管規劃和紀檢。”
林銳不冷不熱地問道：“王副局長找我，有什麼事？”
“一個月前，市民政局向疾控中心劃撥了一筆一百萬的疫後重建經費，經費用途規定得很明確，是幫助疾控中心重建病毒株庫。可是，我們得到舉報，有人挪用了這筆經費。我們想請你來核實一下這件事。”王存興盯著林銳，一字一句地說道。
林銳心頭疑惑。那筆經費，其實就是郝東良讓嶽敬齋劃撥過來的研究經費，這筆經費是以疫後重建的名義下達的，但知道這筆經費的人，尤其是嶽敬齋，應該清楚這筆錢的真正用途，現在，這個被嶽敬齋提拔上來的副局長，居然過問起這筆經費的去向！
“王副局長，我用這筆經費購買了科研儀器和試劑。”林銳說道。
“這也屬於疫後重建的範疇嗎？”王存興說道。
“當然！”
“不對吧！”王存興冷笑：“據我所知，你成立了一個伴隨者小組，在搞什麼科研項目。不錯，科研項目是疾控中心的本職，這一點我承認，但是財務管理製度的規定也非常明確，科研經費隻能通過科研審批途徑，不能挪用其他項目經費。林銳，你的研究項目為什麼不走正規途徑呢？”
林銳一怔。王存興的這個問題，讓林銳難以回答。當初，進行裹挾者研究，是他和郝東良達成的秘密協議。所以，這個研究項目沒有正式立項，一百萬的經費，也是以疫後重建的名義下達。
而現在，這個王存興對經費的使用提出異議來，卻也是有理有據。
“林銳，你們在搞什麼研究？”王存興突然問道。
林銳隱隱覺得，這個王存興，似乎並不是對經費的用途感興趣，而是對他的研究內容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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