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一銘的背一僵,本來還想接著往前邁的步子停住,雙眼眼睜睜的看著剛被她盯上的那輛華貴車乘從自己麵前呼嘯而過。
這個青衫少年,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意圖。
她慢騰騰的轉回身,看向那位及時攔住她的少年,雙眼迷蒙。
“謝,謝謝。”
她剛才還真是鬼迷心竅了,居然想利用自己來製造一場車禍獲得一筆賠償的湯藥費。
如果不是這個男孩子的話,自己恐怕真的會把想法變成現實。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做了,那自己和自己厭惡的那種人有什麼區別。
路旁的路燈亮著,昏黃的光籠著路旁那棵煙柳,也籠著青衫少年那張溫和的臉,隱隱約約的,像是蒙了一層霧的很早以前的油畫,看不大真切。
“你會茶藝嗎?”
少年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突然開口問道。
“會,會一點兒。”
薑一銘下意識的回答道。
不知道為什麼,從這個少年出現起,她對少年就有著詭異的信任感,因為爹娘的事而有些崩潰的心在聽到青年的聲音後居然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了。
就像是本能一樣,她想也沒想,徑直就把自己的底細告訴了青年。
“來我的茶舍打工嗎?預付酬金,一日四千兩官銀,你看可好?。”
少年看著她,微笑著說。
薑一銘驚詫的看向他,四千官銀?一天?怎麼可能?哪怕是在大齊最繁華,號稱天下商業之都的王都臨淄,一戶五口之家保持富足卻並不揮霍的生活,一年至多也用不了十兩官銀啊,大齊的官銀在全天下,也屬於強極的硬通貨!
可青年笑得很是明媚,碧柳顏色一樣的眸子裏泛著點點笑意,偏偏又極為鄭重,讓人並不覺得他在是在玩笑。
“好的。”她想了想,點點頭。她想相信這個少年。
她相信這青年對她不會有惡意,這是她的第六感。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
燥熱的夏天拖著尾巴留在初秋,總給人一種還在夏天的錯覺。
天色還暗著呢,行人很少。路邊亮起的燈火,昏黃的光籠著驛站侯車區的那棵銀杏樹,像是很早以前的油畫。
江念白拖著書箱走進候車室,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你來了。”昨天見到的那名青年見他進來,便放下手裏那卷沉重的瀝青竹簡,和他打招呼。
看他麵前已經那杯已經變涼的熱茶,顯然是早就到了的樣子。
“嗯。你來的這麼早,不困嗎?”江念白看看他,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一麵把書箱拖到青年身邊的座位上。
“不困。一日之計在於晨。”青年搖搖頭。
“切,”江念白對這種話嗤之以鼻,顯然是不太喜歡他說話的方式,“說話文縐縐的。”
青年也不惱他這話,淡淡的笑了笑,拿起裝著茶水的瓶子抿了一口水,仍是拿起剛才那卷竹簡接著看。
“我再睡會,火車進站你叫我。”江念白湊近看了眼他那卷竹簡,一看那密密麻麻的宋體字和那封麵上大大的《青雲風流史》幾個字,頓時有些頭大。他神情古怪的看了眼這個青年,說道。
“嗯,好的。”青年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江念白對他是極為信任的,趴俯在行李箱上,閉上眼,隨即便放鬆下來,昏昏沉沉的睡去。
雖然江念白對柳色身上這濃的書生氣很不感冒,但既然是哥哥的至交好友,他也就勉強接受了。
“別睡了,馬車已經到了。”大概睡了那麼半小時,江念白被推醒了。
江念白睜開眼,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四周,方才清醒了。
附近準備雇傭馬車的人們已經紛紛上前,柳色已經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一麵推著他,一麵幫他去拎那行李箱。
“我自己來。”
“嗯。”柳色把行李箱推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