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陸璃遠遠地招呼了聲。謝知秋他們往這邊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和絡腮胡的警官解釋了幾句,陸璃大致能猜到他在說什麼。沒一會,他們就迎了上來。
“知秋,怎麼樣?沒受傷吧。”
“沒有。”
陸璃看他臉色略帶蒼白明白他受傷了,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絡腮胡警官歉意地解釋幾句,走到一邊去接通其他事故地段負責人員撥來的電話。陸璃估計就是黑羽毛餐廳那邊的故事現場來的電話。
“嘿!老謝,”陳林竹向寧雨柔抬了抬下巴,“這誰啊?你可別和我說這就是剛才的人質。”
“對。她叫寧雨柔,不過她一開始就叫我謝老師,我想她應該是學校的學生。”
“陸老師、陳老師好,謝謝你們救我。”
寧雨柔向著他們表示感謝。
“哪裏哪裏,”陳林竹臉上樂開了花,整了整衣襟,極力擺著老師的範,“老師救學生,那是職責所在,是我應該做的。”
陳林竹說得就好像人是自己救的一樣,寧雨柔尷尬地不知道怎麼回應。陸璃哈哈笑出聲來,對於陳林竹的德行他們最是清楚不過。他看到謝知秋同樣臉帶笑意,在他的記憶裏謝知秋不怎麼笑,他會在禮節所需時微笑,會在認同的人麵前微笑,但他知道這些都不是真實的笑容,它沒有像今天那麼真實。
“寧同學,我看讓知秋送你回去吧,”陸璃插嘴幫助她打破尷尬的局麵,“晚上你一個女孩子經曆這種事,受到驚嚇難免會精神恍惚,有他照顧路上安全點。”
她楞了下,然後看向謝知秋,和他的視線重合在一處。她忙轉過頭,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她沒有急著離開,看著謝知秋,似乎在等待什麼,等謝知秋向她點點頭後,才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陸璃看著她遠去的身影,作了一個評價。“很羞怯柔弱,卻很堅強的女孩。”
陳林竹點點頭,發現謝知秋看著遠處,就上前將手搭在他肩膀上。
“哎,我說老謝,你不會真看上人家了吧?”他頓了頓,“不過我也覺得她挺適合你的,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他推了他一把,卻把他推了一個踉蹌,但他似乎沒意識到這些,繼續調侃,“我和你說,我剛剛觀察好久,這女孩絕對靠譜。”
陸璃看到謝知秋雙手撐住膝蓋,全身顫抖的樣子心裏擔心起來,又看陳林竹還要亂說的樣子,厲聲斥責:“胖子,少說兩句,沒看到知秋身體受傷了嗎?”
“嘿!我這不也是為了……”他瞬間就惱怒地反駁,不過看到謝知秋的狀態確實不對,連忙上去拍了拍他肩膀,問,“老謝,你怎麼了?”
謝知秋沒有回答,他感覺自己很憤怒,憤怒地難以控製,隻想破壞發泄。他極力克製著,但理智卻不斷退散,呼吸變得急促,眼睛慢慢發紅。
陸璃毫無所覺,他對自己的兄弟從來都信任地可以掏心掏肺,他上前拍了拍謝知秋的背,驟然就看到眼前的場景急速遠離自己,伴隨著腹部肌肉和內髒因巨力而造成強烈損壞的劇痛,他和陳林竹撞破了警戒線,直接撞飛了兩輛擋道的警車,最後在地麵翻滾了幾十米才停下來。
原本因疏散車流而稀疏下來的路人們被嚇得快速跑開,嘈雜的尖叫聲在混亂的人群裏此起彼伏,原本在通話遠程指導其他事故地點工作情況的絡腮胡警官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嚇了一跳。
他忙和其他警員一樣躲在警車後,拔出手槍從車身後探出身子,查看到底是什麼情況。他看到陸璃和陳林竹躺在遠處的地上艱難地掙紮著身子,他腦子混亂至極。
陸璃仰著頭在地上搖動身子,感覺全身散架一般,疼痛從全身上下不斷傳來,舒緩了一陣子,才忍著劇痛顫顫巍巍地撐起自己的身體。
“胖子,你沒事吧。”陳林竹和他一樣,全身衣物破爛,皮膚上盡是擦傷、淤青以及從皮膚下迸出血漬。此刻他艱難地撐著身子,臉色憋得漲紅,一隻手捂著腹部,嘴裏慢慢淌出血液。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然後擺了擺手表示自己還行。
陸璃好不容易才站穩,看向遠處一動不動低著頭的謝知秋,眼睛瞪得老大,他不相信自己的兄弟會無緣無故攻擊自己。
“知秋,到底……到底是什麼事情——”
他艱難地從溢血的牙縫中結巴地擠出幾個字眼,眼前卻人影晃過,眼睛再次因疼痛瞪得老大,耳邊再次傳來與空氣摩擦的風響,身旁的場景再次急速遠去,而對麵的人影這才漸漸淡去。是殘影,這個想法剛出來,嘴裏和胃裏的血液就猛烈地反灌而出,血液伴隨著慘叫從他嘴裏噴湧出來。
“老陸!”陳林竹憤怒地大喊,他看著他撞在對麵街道的商業建築上,撞穿牆壁,引起倒塌導致煙塵飛散。他無法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著全身的傷痛衝過去查看情況,卻不想謝知秋快速突襲到他身後,一拳揮出。
這一拳威力比剛才更加強大,竟然直接打碎音障,劇烈的爆鳴在驟然提速的拳頭旁響起。陳林竹來不及反應,脊梁上刺骨的寒意讓他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精神力護罩剛透體而出就被穿透。在他被擊中的一刻,他的身上透明的波動一閃而過,攻擊讓他重重地撞擊在另一邊的商業樓牆壁上,砸出一個圓坑。
陳林竹很慶幸自己的隱龍護甲護主係統被觸發,若非它抵消大部分攻擊力,他自己可能已經重傷不起。他立即用精神力衝擊牆壁,反彈出一段距離,卻剛好迎上飛掠過來的謝知秋,打碎音障的腿擊瞬間將精神力護罩踢得內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