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對手不會懷疑?你又怎麼知道對手必定會如你所想的那樣來判斷我們此刻的狀態?你更憑什麼來預料到你這個計劃不會失敗?”溫駿向吳瑾連連拋出了三個疑問。
“我······”吳瑾頓時語塞,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是啊,這三個疑問中,每一點都存在著很大的變數,這三點,也都是吳瑾無法掌控好的。這也是為什麼吳瑾在想出這個計劃後,會覺得與其說這是一個引蛇出洞的瘋狂計劃,倒不如說這是一場風險極大的豪賭。溫駿說的三點,無論是哪一點出了問題,沒有如同吳瑾所想的那個方向發展,對於吳瑾這個破案方人員而言,那都無疑是一個致命性的打擊。牽一發而動全身。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吳瑾正想要再說些什麼時,隻見溫駿右手五指並攏,手掌外推。做出了一個拒絕的手勢,道:“你不必多言。我是不會同意這麼做的。這風險太大了。這代價過於沉重,我們付不起。我們在與凶手第一次交鋒時,已然輸了一局。接下來我們不能輸,也輸不起了。”
吳瑾毫不否認溫駿的話語,其實他的顧慮又何嚐不跟溫駿心裏的顧慮一致呢?但是,他一向都讚同那麼一種觀點:“越是難破的局麵,越是要有富貴險中求的精神去闖上那麼一番。”
不過他看到溫駿的意思如此堅定,他也不打算再怎麼說服溫駿,他很明白,這種時候他勸得太多反而不好。唯有再重新想過別的風險不大的辦法了。他目前這個計劃雖說很是巧妙,劍走偏鋒而出其不意。若能成功,肯定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效。但奈何風險過高,其中有著太多的變數。令他不得不去慎重對待。
畢竟,異能者也是人,異能者也有著人性上的共同點。他們不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一切手段的查案機器,他們在處理問題上更多是考慮到無辜者的生命,更多考慮到的是他人的利益。
身為一個刑警,假設為了達到自己找出作奸犯科的真凶的目的,而不惜為此陪上更多人的身家性命,破壞了更多無辜者的幸福,不惜一手把更多地人都送上斷頭台,那樣的刑警必然會是不得人心的,縱使有著天大的刑偵本事,也不會得到大家的認可。而他本身,也會背離了他自己身上所肩負的那一個神聖的使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置眾生的生命不顧,這與一部冰冷的殺人機器又有什麼區別?即便是任他斷案如神,也不過宛若一具行屍。
這一點,吳瑾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因此,吳瑾便對溫駿拱手道:“既然你意已決,那我就另想他法吧。我這個計劃的確是太過冒險而且過於瘋狂了。”
然而,正當吳瑾轉身準備離開之時,一道銀鈴般的清音從背後傳來。
“駿哥,我同意吳瑾的做法。”
“嗯?”溫駿微微錯愕,“筱雨,那是一個不好就會把你的性命都搭上去的方法啊。難道你不害怕嗎?”
溫筱雨眼底閃過一絲堅定:“其實我也沒你所想象中的那麼脆弱了。況且閆雪死了,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當初纏著閆雪陪我上廁所,也許閆雪就不會死。而我身為閨蜜,竟在她死後又是不能為她盡一點自己的力量。”說著,溫筱雨的聲音又愈發哽咽起來。
溫駿也知道自己拗不過自己這個堂妹。這個堂妹這回看樣子是鐵了心要以自己作為誘餌來誘使真凶出現了。要是采用強硬措施去鎮壓她,恐怕溫筱雨這個丫頭反而會瞞著他這個堂哥而挺身而出。要真如那樣,在隻有吳瑾一人負責溫筱雨的安全的情況下,此行的風險絕對會大為增加。到了那個時候如果再出些什麼亂子,那溫駿他真的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於是溫駿當即說道:“好吧。我同意你去。不過,這事還得細作安排一番。”
溫筱雨破涕為笑,也顧不上什麼麵子問題,一下子就抱住溫駿的脖子,在溫駿的臉頰上狠親了一口,高興道:“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是最好的啦。我真幸運,有著這麼一個既英明神武,帥氣瀟灑又對我百般疼愛的堂哥。我太幸福了。”
溫駿被筱雨這麼一來,隻得尷尬地捏了捏筱雨的鼻子,道:“好啦,別往你哥頭上扣高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打發了筱雨後,溫駿又對吳瑾說道:“瑾,這次盡最大努力考慮周全,製定詳細的計劃。我小妹的安全第一,抓捕凶手其次。”
“那是自然。”吳瑾答道。
“哈哈,兄弟,我這次就再陪你瘋狂一次,富貴險中求。任對手有再大的神通,我們也要將之繩之以法。”溫駿豪邁地笑道。他此時忽然感到心頭壓力倍鬆,似乎一切在他們兩人麵前都能夠化險為夷。
相反,對於吳瑾而言,這一切,僅僅是一場豪賭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