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驚的白馬瘋狂的向前奔去,眼看就要奔進森林深處,程天霖從後麵追上來,向她伸出手:“快,把手給我。”她努力的向那隻手奔去,卻怎麼也夠不著,受驚的馬畜像失控的汽車一樣飛將出去,直直的奔進了森林深處,隻聽得見身後的程天霖驚慌的叫著她的名字。她死死拽著馬鬢,雙腳夾著馬肚子,電石火光之間一個絕望的念頭奔進腦子裏:完了,我要死在這裏了,爸爸,媽媽,碧落,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那白馬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瘋狂的跑出了那片林地,眼前便是丈高的崖壁,她被甩了出去,慌亂中隻感到一個人飛將出來用身體將她緊緊護住,兩個人就像滾雪球一樣的順著那斜坡一直滾一直滾直至落地。
程天霖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體有撕裂般的痛,懷裏緊緊抱著那柔軟的身子,一時間竟不敢動彈,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勇氣,直到懷裏的人輕輕咳嗽了兩聲,他才放開她,急迫的查看的她的傷勢:“南喬,南喬,有沒有事?哪裏受傷了?”他前前後後查看了一遍,還好隻有手臂和臉上的幾處擦傷,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總算著地。
沈南喬被他死死箍在懷裏差點背過氣去,乍一呼吸到新鮮空氣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喘息,頭發散落下來,整張臉憋得通紅。猝不及防的,他的吻便落下來,她來不及反應,這是第一次與男子這樣親密的接觸,就算之前和孟定恒在一起,最多也隻是抱一抱,孟定恒也從未有過如此的舉動。這個吻來的猛烈又急促,她因為短時間的缺氧,不得不張嘴呼吸他帶給她的陌生領域,他一路無阻長驅直入,似乎要將她捏碎了吸進身體裏麵去,她依附著他嘴裏的空氣,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裏,他的口腔裏有清新的薄荷味,還有淡淡的煙草味道,他的身上也是淡淡煙草的氣息還有隱隱的硝煙味,她想起她的爸爸身上也有這種煙草味,孟定恒的身上卻是沒有的,她一直覺得煙草的味道其實也挺好聞的。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幾乎要停止呼吸了,他終於放開了她,她整個人都軟弱下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淚蓄滿了眼眶,他輕柔的喚她:“南喬。”她甩手就是一個巴掌,卻穩穩的被他攥住。
他心痛的望著她:“南喬,這些時日以來我對你如何,你不會不知道,我喜歡你啊,難道你真的感覺不到半分嗎?”
她咬著唇,把眼淚硬逼了回去,冷冷的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喜歡卻是我的負擔嗎?我跟孟定恒的關係你不是不知道,卻還要處處強人所難。”
“我程天霖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他孟定恒不過一介儒夫拿什麼來和我爭?我要你,要定了你。”
她冷笑出來:“你要我?卻不管我願意不願意?”他怔了一下。
“你要我,所以你就陷他入獄,用強權逼迫於他?還遣了天熠遠赴與俄邊界,是讓他管不了這件事是不是?”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是,派天熠走是我有心為之,我隻是不想讓他胡鬧而已,私運煙土這是死罪,我不想讓他知法犯法。”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至於孟定恒,人和物證俱在,當場抓獲,你憑什麼說我用強權逼迫於他?”
她急急的辯解道:“定恒他不會的,他絕不可能做這樣的傻事,定是有人誣陷,他那樣一個驕傲正直的人,我信他絕不會。”
他傾身上前,眼睛裏似能噴出火來,一字一頓的說:“你信他?你憑什麼信他?”
此時的他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瘋狂而暴戾,撕開了原本偽裝的麵目,露出猙獰的麵孔,仿佛她隻要稍稍一喘息,他就要將她拖入萬劫不複的地域。她怕極了,蜷縮在泥土堆裏瑟瑟發抖。
這時侍衛們已經追了上來,團團的將他們圍住,嚴肅顫抖著聲音詢問著他的傷勢,發現他臉上身上皆是枝葉石塊劃出的傷口,慌忙叫了隨行的軍醫就地清理傷口。他卻隻是在那些圍將上來的侍衛們臉上一一劃過:“馬倌出列。”
隻見一人顫顫巍巍的應聲跪地,早已經嚇得臉色慘白魂不附體了。他極快速的轉身拿出嚴肅槍套裏的手槍抬手就是一槍。嚴肅一驚,脫口叫了聲:“大少”。卻也已經來不及了,那馬倌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吐了幾口鮮血就再沒有了動靜。
“沒用的東西。”轉而又吩咐道:“回去。”
沈南喬驚叫了起來。他連忙過去抱她,卻隻見她一張臉慘白慘白的,他稍稍一碰她她就一陣哆嗦,才驚覺她渾身都在發抖。他心下懊惱,已經在後悔了,不該讓她看見這樣血腥的一幕,隻是他平時治軍嚴謹容不得半點差池,剛剛又被她氣的無處發泄,衝動之下才開了那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