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沒想到這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房小姐竟對自己毫無畏色,又如此聰明。
見他又未說話,顧錦之接著說:“你剛剛是去了南橋的破廟吧。”此時,蕭白一個淩冽的眼神掃向顧錦之,自己的蹤跡是如何被這丫頭得知的?
要說顧錦之如何得知,其實她隻是聞到他衣袖間有些許的菊花殘香,而這種菊隻有南橋附近會有。而他行事如此低調,肯定不是去南橋逛街去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南橋隻有一個隱蔽的會人地點,那就是剛剛廢棄的破廟。
而要說她對古代的事怎麼了解地那麼清楚,除了一部分從千離生口中得知,一部分便是自己從相府的藏書閣看到的。
蕭白從未對人產生興趣,這下自己倒是被勾起興趣來了。他是去了南橋,也去了破廟,但他隻是通過破廟去了另一個地方。這丫頭竟猜對了一半,不知她是如何得知,自己是不可能泄露蹤跡的,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蕭白等著她的解釋,她卻什麼都沒說,隻是低了低頭,又瞬間抬起:“放心,既然你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你的。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不好,我也不會好。既如此,還不如大家愉快合作。”
“我如何信你?”蕭白問道。
“做大事者應當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吧。”林夕起身接著說:“你的目標是整個北疆,我的目標是自由。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你不想聽聽我有什麼方法對付太子嗎?”林夕笑著轉身。
“哦?”
“欲滅太子,借刀殺人。”
此時,蕭白微驚,竟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這恐怕是蕭王爺早就想到的吧。”林夕確定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就憑他利用自己去找官員與太子的密信往來及受賄證據。
蕭白盯著眼前的人看了許久,除了那雙明亮的眸子,他看不到她還隱藏了多少。
“你究竟是誰?”蕭白忍不住問道:“一個相府的小姐,我不認為她能知道這麼多。”
“身份很重要嗎?”林夕對相府三小姐這個身份根本不屑一顧:“若說我是來自異世的一抹遊魂你可信?”
看著蕭白愣住,林夕苦澀地笑出了聲:“連我自己都不信呢。”
“我信。”聽不出蕭白的語氣,隻是這話卻讓林夕瞬間愣住了。
蕭白露出明媚一笑:“我答應你。”其實他本就想答應,不管她是不是相府的三小姐,拿來牽製相府卻也不失為一件兩全其美的事。
瞬間,林夕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微笑,堅定地說了句謝謝。她不知道自己是在謝他救了自己,還是謝他肯教自己武功。隻是她覺得雖然蕭白的目的肯定不單純,但這是自己穿越以來感覺到的為數不多的溫暖。
她縱然知道蕭白冷漠無情,但對於這個無所不能的戰神她還是從心底敬佩的。她相信,那個曾經浴血沙場的人絕不會是鐵石心腸。
蕭白似乎也被這微笑感染了,這樣絕美的容顏還真是有令人心動的資本呢。隻是擁有這樣美的臉,這一生注定是要被覬覦的吧。想到這,他心裏竟然有些許失意。
“那個,”林夕抿了抿嘴,看著蕭白那冰冷的麵具,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若有一天你成了一國之君可否給我一筆錢讓我安然離開?”
是啊,自由,這才是她想要的。但這自由要在自己報了仇,武功學成之後。
“離開?”他沒想過這丫頭竟會這樣說。
“是的,離開。”林夕笑了笑說道:“我知道我可能也活不到那一天,但我希望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請放我安全離開京城。”她的語氣聽著有說不出的苦澀。
隻是蕭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隻是看著她,仿佛要把她看穿,可是他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看蕭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自己,林夕心裏沒底了:“我隻是想平凡地活著,遠離一切。”
“隨你。”蕭白說得雲淡風輕,語氣中無一絲波瀾。
“謝謝。”林夕發現其實蕭白並沒有世人口中那麼冷血無情,相反她可以感受到那顆砰砰跳動的心,隻是現在那顆心被仇恨蒙蔽了。
蕭白冷冷的開口:“既如此,重新取個名字吧,莫再叫顧錦之了。”
林夕冷靜地開口道:“我叫,林夕,樹林的林,夕陽的夕。”
林夕發現自己和他說話不用去特意偽裝,不用仔細斟酌,想什麼便說了什麼。
“林、夕。”蕭白一字一句。
林夕微笑著點了點頭。
“既如此,讓殘月收拾了隔壁房間出來吧。”林夕還不知道自己這幾天一直霸占著蕭白的房間,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點了點頭。與剛才的冷靜對弈想比,現在的她看起來更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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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大街小巷都議論著相府大小姐無故失蹤,三小姐即將出嫁成為太子妃,一時間流言四起。有人說大小姐被三小姐暗害,有人說大小姐被太子處罰一時想不開自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