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說錦之乘的船在江中翻了,兩人雙雙殉命。”大夫人說的頭頭是道,雖然仔細想確有漏洞,但此時的相爺哪有時間仔細想,趕緊叫了人跟著去尋找。
“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關係?”雖然他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如今他可不能放著自己的夫人亂來。
“老爺,我真的不知道錦之怎麼會自己逃走。這幾日妾身一直在操心錦華的臉,整日裏派人去尋找名醫。對於家裏的事情是一無所知啊。”
“錦之要是沒命了,你……你……“相爺已經被氣地說不出話來,隻能喘著氣惡狠狠地瞪著大夫人。右手猛拍桌子,恨不得將大夫人碎屍萬段。
相爺責問大夫人哪裏是為顧錦之抱不平,他隻是怕顧錦之若真如夫人所說被淹死,自己不但榮華富貴沒了不說,這條老命恐怕也得搭進去。
“老爺,那丫頭近日裏和往日的行為大相徑庭,她到底是不是錦之老爺難道就沒有懷疑過嗎?”大夫人既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讓顧錦之“失蹤”,肯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當初尋到她的時候,她明明已經快沒氣了,可沒多久卻又沒了事,難道老爺不覺得此事特別怪異嗎?”
大夫人哪裏會害怕,接著說道:“老爺最好接受這個事實,如今我們該想的是怎麼給太子一個活蹦亂跳的太子妃,若是讓太子知道了這事,恐怕……”
相爺一聽這話,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坐在了椅子上,一瞬間蒼老了好多歲。自己這個夫人可真是蛇蠍心腸啊,錦之的事一定和她脫不了幹係,她倒還在這裏狡辯。
“你是真以為我不能拿你怎麼樣是吧?”相爺深知一定是大夫人做的手腳,但無奈他不能拿她怎麼樣,她還有個地位不凡的爹。
“如果老爺相信我的話,我倒是有方法。”大夫人低著頭說道。
相爺好像看到了一絲希望:“你有什麼辦法?”
“老爺可聽過鬼醫?”大夫人抬起了頭。
“聽過又怎樣。”相爺看了她一眼,大夫人連忙起身,候在相爺一旁:“如今,鬼醫沐衣子已被妾身請來,你也知道鬼醫掌握著一種獨門醫術,能把一張臉換成另一張臉。隻要我們把了解這件事的人都……”大夫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事情不會敗露的。”
“鬼醫,你,你是如何請到他的?”如今,相爺也是沒有辦法了,他是恨不得殺了自己這個夫人,可他還不至於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兒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最後還把自己這條老命搭進去吧,倒不如……
最終,他妥協了,語氣也慢慢緩了:“他不是從不和官家打交道的麼?”
大夫人一臉得意,自己這個夫君到底是何角色自己是一清二楚,為了榮華富貴他可以六親不認,更何況如今就要與太子攀上親:“聽聞這個沐衣子護徒弟護得緊,而他那徒弟如今在咱們手裏。”大夫人一臉得意。
聽到夫人這樣說相爺不禁眉頭緊皺,這是先斬後奏啊,錦之一定是凶多吉少了。他真恨不得當場掐死她,可他還要顧忌很多,真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夫人是如此了不得。
大夫人見老爺沒反應,接著說道:“老爺,你也知道錦之那丫頭就算嫁到太子府她也不會幫著我們,隻會自己明哲保身。如今錦華成了太子妃那就不一樣了,他日若錦華成了皇後,定會記著咱們相府,咱們顧家才能有繼續繁華的可能啊。老爺,你說是吧?”大夫人對相爺說了這利害關係,其實隻不過是要相爺消除對自己的懷疑和顧忌。
相爺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個沐衣子可不可靠?”相爺為了自己這條命隻能妥協讓步,不過自己這個夫人之後可真留不得了。
大夫人哪裏知道相爺的心思,不慌不忙地說道:“這個老爺放心,江湖上都說鬼醫從未泄漏過請他看病之人,黑白兩道他都有來往,斷不會斷了自己聲譽不是。再說,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吧。”
“這樣會不會把他逼急了?”相爺並不讚同。
“老爺放心,妾身定是有把握的。”大夫人給相爺吃了一粒定心丸。
此時的二人各懷鬼胎,不知道再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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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如此大費周章地請在下來不會隻是吃酒喝茶的吧。”沐衣子放下了酒杯,這已經是他喝的第三杯酒了,雖然他知道酒中無毒,但實在也是搞不懂這個相國府的夫人到底要如何。他可從來不做官家的買賣,這個大夫人若不是擄了自己心愛的徒弟來,他才懶得踏進這相國府。
相國夫人微微一笑,看著那張妖孽的臉說道:“久聞鬼醫沐衣子有起死回生的能耐,不知可否更改一個人的容貌呢?”說著拍了拍手,一個丫鬟拿著一幅畫卷,幾個手下壓著一個衣冠飄飄,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進來。
“師父。”那少年想掙脫卻無濟於事。
“浮生。”沐衣子眉目一淩,這個大夫人是要威脅自己呢,他平生最恨別人威脅,更何況還拿他最在乎的人,真是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