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薔薇插海棠,兩袖不染桂花香。
花若有情花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相府一場大火燒焦了一整個西苑,如同十年前一樣。
相爺趕回相府,看到烈火熊熊的院落,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整個人也瞬間蒼老了好多,他伸出顫巍巍的手,指著那大火,說的話都有些打顫:“快……快去救火。務必把三小姐毫發無損的給我帶出來。”一想到自己兩個女兒都無法嫁給太子,他就喘不過氣來,這可關乎到自己的前途命運啊。
大夫人和顧錦華站在老爺身旁,雖麵露憂色,內心卻欣喜不已,終於除去了那個賤人的女兒,還真是大快人心。
此時的露珠也是一臉得意,我是雜草,還不照樣要了你的命,這怪不得我,都是你自找的。你不願意做任人宰割的三小姐,那就去做鬼好了。
正想著,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這火,燒的還真是好呢。”
“是呢。”露珠不經意間暴露出自己的想法,但一回味起這聲音,瞬間頭皮發麻,如同見了鬼一樣。待她一轉頭,看著三小姐完好無損的臉出現在自己麵前,她不禁大叫出聲:“鬼,鬼啊……”所有人都被她的叫聲吸引過去,卻看到三小姐安然無恙地站在那兒。
相爺頓時像看到了希望一般,抓住了顧錦之的胳膊,似是不敢相信:“錦,錦之,你沒在裏麵?”
大夫人和顧錦華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盯著顧錦之,難不成露珠這丫頭辦砸了不成?
此時露珠仿佛見了鬼一樣躲在大夫人的後麵:“夫人,鬼,鬼啊。”
顧錦之對相爺笑了笑:“爹,今日我忽感饑餓,叫了露珠許多聲都不見這丫鬟,尋又尋不到,便獨自一人去了廚房。誰能想會發生這樣的事。”
“怎麼會?怎麼會?我明明……”
大夫人見露珠嚇得不輕,生怕她將實話說了出去,便打斷了她:“這丫鬟嚇傻了,長貴,帶她下去。”
“慢著。”顧錦之製止了長貴,微笑著看向露珠:“爹爹,我有些事情搞不清楚,想問問露珠呢。”
此時露珠一直發抖,她不敢相信,自己明明下了迷藥,明明見她在床上躺著才放的火,怎麼會?怎麼……
相爺點了點頭表示默許。
“見到我很吃驚?”顧錦之盯著露珠的眼睛,露珠不敢直視,渾身發抖,連聲音都抖到不行:“沒……”
“那你緊張什麼?你知道……”顧錦之故意頓了頓:“奴仆故意縱火是什麼罪嗎?”
“小姐,小姐饒命啊,奴婢,奴婢沒有縱火啊。”露珠連忙跪下,連磕了幾個頭,泣不成聲,她還不想死。
顧錦之笑了笑:“我又沒說你縱火,怎麼?做賊心虛啊?”
大夫人見形勢不對,連忙插話道:“你別嚇到她,她胡亂認了罪,也是口不擇言。”
“口不擇言。”顧錦之看向大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母親現在,是口不擇言嗎?”
“你——”仿佛被顧錦之看穿了一樣,大夫人不免有些心虛。
“對了,露珠,你知道我在去廚房的路上聽到了什麼嗎?有人說,我的婢女露珠在廚房借了火折子。”
“我沒有在廚房裏借。”露珠連忙辯解。
顧錦之立馬提高了聲音:“那你在什麼地方借的?”
“我,我在……”露珠這丫鬟不禁嚇,看來除了有野心,沒什麼膽子,自己隻要稍微嚇上一嚇,不由得她自己不說出實情。
而這時,大夫人又恰好打斷了關鍵的回答:“錦之,這丫鬟剛經曆了大火還神誌不清,你這吼叫落在外人眼裏豈不讓人亂嚼舌根,說我們虐待奴仆呢。”
“倒不曾聽說母親有了悲天憫人之心,是錦之唐突了。”說著自覺地後退一步,等著相爺定奪,這招叫以退為進,不知道大夫人吃不吃得消呢。
此時相爺已是到達發火的邊緣,他就算再糊塗也聽出了這背後的貓膩。緊皺的眉頭似乎都能捏死一隻蒼蠅,整個人也蒼老了許多。他在朝堂勾心鬥角,竟不曾想禍起蕭牆。
“好了,露珠護主不力,家法處置,趕出相府。”說著看向一旁的夫人和二女兒,也有些許不耐煩:“錦華臉上的傷還沒好,不宜出門,夫人這幾日還是寸步不離地照顧為好,都回去吧。”
“老爺……”大夫人剛想說些什麼,便被相爺打斷:“好了,事情到此為止。錦之,跟我去書房。”說著頭也不回地負手而去。
錦之應了一聲,腳步一頓,後退一步靠近了大夫人,用隻有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既然開始了,千萬別停下來。”說著露出邪魅一笑,冷哼一聲,尾隨相爺而去。
大夫人呆愣在那裏,雙手緊緊攥著衣袖,望著那風華絕代的背影,恨不得將之碎屍萬段。
“娘親。”顧錦華喚了一聲大夫人,“那賤丫頭說了什麼?您沒事吧?”
大夫人沒有說什麼,仿佛被時間定格在那裏,一動不動,這一次竟是失算了。沒想到當年一時的不在意,如今卻是給自己惹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