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清秋雨瀟然,簾外花落一生殘。
可憐心事無人懂,縱是相思也枉然。
林夕起身披上披風,隻瞄了他一眼便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那人依舊是微笑,一臉的邪魅。
“三小姐看來是考慮清楚了。”說著毫不客氣地拿著桌上的水壺,替自己倒了一杯水,但還未端起,就被林夕一把搶走:“這水,等下再喝。”
他眼角的笑意更濃了。
“我可以同你合作,但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林夕大學修過心理學,就他現在的狀態來看,提條件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他把玩著水壺,笑意更深了:“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你的條件?”
林夕愣住,他竟然用自己的話反問她,真是夠了。此時隻能繼續同他周旋的林夕滿臉無害地說了句:“憑我可以替你刺探到太子的機密。”
他似乎一直在笑,很邪魅地微笑,這下笑的更深了:“好,說說看。”
見他如此反應,林夕倒也不再拘泥,緩緩開口道:“第一,我要你保證我的絕對安全。”這個要求她提的並不過分,沒有安全鬼才替他做事。
此時他放棄了水壺,開始把玩手上的扳指,依舊微笑:“可以。”
林夕見他並未有何不滿,才不緊不慢地接著說:“第二,我不會嫁給太子,成親當天,洞房之前,我要安全離開。”
這下,把玩扳指的手停下了,微笑也漸漸淡了下去,他著實未想到這丫頭竟會提出如此的要求,沒有人會拒絕太子妃這塊到嘴的肥肉的,她竟然……
“怎樣,你答不答應?”林夕有些急了,但仍是不動聲色地詢問。
不知他究竟在想什麼,林夕隻能在心裏告訴自己要淡定,一旦慌亂就輸了,如是想著她正了正身子,露出了一抹微笑。她在賭,拿自己的生命打賭,賭他會答應自己的要求。
“答應。”其實他本可以問她為什麼的,但他沒有:“第三個呢?”
林夕瞬間鬆了口氣,佯裝鎮定地撫了撫衣角:“第三,事成後,給我一筆錢,並且永遠不準再打擾我。”
不準打擾,這個他可要好好考慮考慮了,自己的丹青閣可缺這樣一個女子。隻是,作為當朝相爺的女兒,被蕭白當成棋子的下場估計隻有一個吧。
當然,他是不會告訴她這想法是有多麼天真:“可以。”
見他如此爽快地答應,林夕反倒有些猶疑了,略微沉思後,她拿出紙筆遞到那人麵前:“口說無憑。”
那人的笑意更深了,隻要他不想認,這白紙黑字又有何用?哼,到底是個未經世麵的閨房小姐,不知道何為江湖。
倒是接下來的話令他對她的印象大為改觀。
隻見林夕不緊不慢地微啟紅唇:“離生公子這字倒是飄逸大氣,想來是不願受到束縛之人。隻是,一入朝堂深似海,從此江湖是路人,你我同為他人手中的棋子,到時候可不可以離開完全看下棋人的心情了。隻是——”林夕右邊的嘴角微微上揚,視線與千離生相對:“我相信離生公子有能力自保,也有能力保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吧。”
千離生微笑的臉僵住,瞬間收斂了玩世不恭的表情,雙目緊眯,這個三小姐還真是個不容小覷的主。蕭白算準了她想離開相府,可卻對這個三小姐的手段失算了。看來自己的丹青閣也確實該重新整整了,這三小姐竟與自己閣中記載有所出入。
既然這樣,那就沒有必要拐彎抹角地旁敲側擊了。
“三小姐如此聰明,拿下太子有幾分把握?”
林夕冷哼一聲,不答反問:“難道離生公子找到我,不是算準了我有幾分把握,才來的嗎?”
千離生一愣,瞬間嘴角便慢慢上揚,能讓自己無話可說的,除了蕭白,她算一個。這三小姐越來越有趣了,隻是太過聰明反而不太適合她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了。
“你如此聰明,我都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相府三小姐了。”千離生捏著林夕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笑著說。
林夕眸光未動,波瀾不驚,冷哼一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說到底,我們隻是各取所需而已。”
“哈哈……,有趣,好一個各取所需,既如此,把這個服下。”說完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微笑著放在了桌子上。
林夕瞥了一眼桌上的藥瓶,又看了一眼麵前的人,嘴角微微上揚,拿起藥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