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穿越傾城顏,腹背受敵眾親叛。
恩恩怨怨一生恨,纏纏綿綿到黃泉。
刺眼的眼光照射在大地,萬物複蘇的時節,一切都顯得生機無限,但殺戮往往就隱藏在這最不起眼的空間和時間裏,讓人既心驚膽戰,又不免感慨世事無常。
當林夕睜開眼的那一刹那,疼痛的感覺便鋪天蓋地地襲來,大腦有如無數個數不清的幼蟲不斷齧噬。就是那一瞬間的痛苦不堪讓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又死了一次。
此時,小腿處的神經透過身體傳入她的大腦,這不禁令她眉頭緊皺。視線無意識地瞥向腿部,白色印花的長裙被鮮血浸紅,猶如盛開在生死兩界的曼珠沙華。她的頭又開始疼痛了起來,這是老毛病了,隻是這一次疼的尤為厲害。她總覺得除了滿身的傷痛總還有哪裏不對勁,到底是哪裏呢?
白色!
她何時穿了白色的衣服?她又朝傷口看了看,晃了晃刺痛的腦袋,定睛一看,依舊是一團沾著泥漬的白色衣裙浸著鮮紅的血液。
誰在她昏迷地時候給她換了衣服?
混亂的大腦正要思考,卻抵不住渾身刺痛,眉目輕皺,再次昏睡過去。
當林夕想要永遠沉睡在這安詳的夢裏,遠離世俗那燈紅酒綠的喧囂,遠離那血雨腥風的豪門恩怨時,她聽到有人在喚她……
一層一層的記憶抽絲剝繭般在她的腦海裏呼嘯而過,如同放電影一般演繹了一個女子從出生到被殺害的點點滴滴,到最後竟被自己的姐姐迫害致死。
林夕倏地一下睜開了雙眼,瞬間立起了身子,層層汗水浸濕了衣衫,一張秀美傾城的臉一片煞白。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回光返照的病人一般。
此時,身旁的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將林夕的思緒吸引了過去:“三小姐醒了,快去叫老爺。”
三小姐!?老爺!?
她木訥地轉過頭去,隔著紗幔隱隱約約看到一群忙忙碌碌的人,羅裙曳地,長衫木屐,就連自己躺著的床都是古色古香,屋內沒有攝影機,沒有任何現代氣息的工具。
那一刻,林夕眉頭緊皺,穿越這兩個字猛地灌輸進她的大腦,她不禁無可奈何地苦澀一笑,如此,豈不真是自己想要的。
她想離開那個紛爭不斷的家庭,想換一個地方一個人重新開始,這還真是如了自己的意呢。
隻是,這幅身子也真是可憐,想著夢中女子的身世,同過去的自己貌似沒什麼區別。
就當她想著要如何應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時,一麵色淩厲的中年男子和一冷豔高貴的婦人突然之間破門而入,打斷了她的思緒。
隔著紗幔,林夕一眼望見迎麵而來的兩人,這不正是夢中女子的爹麼?科甲出身,平步青雲,娶了禦史大夫的掌上明珠,為了權力地位甚至可以對大夫人的胡作非為熟視無睹。而他旁邊那身著華麗衣裙,麵若桃花的大夫人……這女子如今的一切還都是拜她所賜。
她咬了咬唇,試圖清醒一點。
還未等她開口,就聽到那男人歇斯底裏的聲討自己:“錦之,你竟然敢為了太子傷害你姐姐,是誰給你的膽子,我堂堂北疆王朝的宰相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大逆不道的女兒,真是氣煞老夫了。”
他雙目怒視著林夕,不帶一絲感情,惘若仇人一般,那眼神恨不得把她一刀一刀淩遲了,仿佛她真的是罪不可恕,讓人千刀萬剮也在所不惜。
此時的林夕還真是哭笑不得,明明自己才是受傷的那一個,明明自己被推下懸崖,如今倒是是非顛倒,黑白不分了,還真是可笑。她隻是輕哼一聲,垂下眼瞼,便一聲不吭。
如今再多的解釋恐怕都隻會火上澆油,於事無補吧。況且這幅身子常年忍氣吞聲,自從母親死後便抑鬱寡歡,不再言語的毛病也是自小落下的,為自己解釋反而引人注目。
林夕知道,眼前的男子大部分言辭還是做戲給旁邊的夫人看的,在他眼裏利益比什麼都重要,無論是誰都無法得到他的青睞,母親如此,大夫人也是如此,她不過是占了個禦史大夫的爹而已。
旁邊的大夫人早就知道這丫頭不會說任何話,恐怕腦子早就壞掉了。當初眼睜睜看自己的母親被燒死都是那般癡傻的表情,如今又能有什麼出息。留著她,不過是想讓那賤人在天上也無法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