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想了想說道：“我不願回去，再去做你的戰爭工具了，天父。”他的祈求絲毫不起作用，那道光緊隨著他，迫使他輕盈飛起，一點點向後挪。
“你已經是四翼天使了，將來你要掌管的事情還有很多。”天父說道。
零看著那道光，忽然明白了什麼，笑了起來，那笑容不像是一個天神的笑容，倒像是一個掙紮在人類社會中，飽經風霜的男人：“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那如果我不再是四翼天使了呢？”
不等天父再說話，零手裏的手杖早已幻化成了劍，零站在半空中，用自己的劍，硬生生的將自己身後的翅膀削掉，刀口頗為猙獰，如同被硬扯下來一般。隨著一聲淒厲的吼叫，天上白色的雲突然變了色，霎時間，天空變得陰沉沉的。
如同水銀一般晶瑩的血液，從他還剩在背後的參差不齊的翅膀根部流出來。戰爭天使穿著的白色外套，又變回了黑色，猶如夜空的黑色眼目，也變回了一藍一黑。
零感覺疼痛蔓延到了全身，他感覺全身無力，如同廢棄物一般飄在半空中，那道光也緩緩收去。
零一手握著手杖，一手提著自己流淌著銀色血液的翅膀，戰爭天使的樣子頗為猙獰和堅定：“我不會跟你回去了，我要留在這裏。”
“你不回去？你本就是戰爭天使，留在這裏能做什麼？”天父似乎是在嘲諷零，一個滿是殺戮之心的天使留在這裏能做什麼。
“我要一個個的找出那些惡魔，我要看看那些給惡魔開門的人，到底是誰。”零說的果決，甚至有些勇敢。
“那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事情。”天父說道，語氣裏帶著瞧不起零的意味。
“我有的是時間。”零絕不妥協，他突然想到了張嫚和那群女孩子，李樹林，伊萬，塞巴斯蒂安，甚至是薩瑪和他的母親，神父，男孩。。。。。。每一張麵孔在他的腦子裏閃現。
氣氛僵持不下，零忍著疼痛站在樓頂上，他知道，要是天父發怒了，最壞就是毀滅掉自己，他怕的不是毀滅，而是天父強行帶他離開，讓他帶著那幾個人類的痛苦記憶，生生世世的活著，然後再次成為下一場戰爭的工具。
最後，終於是天父先開了口：“你隨便吧。”那樣子，就像管不住自己孩子的父親一般無力。
零知道，天父說完那句話就離開了。
他手中的翅膀也漸漸消失了，可背後的疼痛還在，零很慶幸，他很滿足，這就足夠了。
天上的烏雲，漸漸密集起來，雨滴徐徐落下，打在戰爭天使的衣服上，零笑起來。他轉身跳下屋頂，向遠處走去，誰也瞧不見這位天使，誰也不曾在意。
如果，某一天，你見到一位斷翅的天使，請仔細審視一下自己，他是來幫助你的，還是來毀滅你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