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梅哪裏能夠野生出來,野生的清梅酸澀難以入口,更別說讓你們釀酒了。隻有我們才能栽培出你們所要的清梅!這些清梅你拿走吧,但請不要告訴別的除妖師我的下落,拜托了。”白鼬的眼神中竟有了一絲悲戚。
我把手中的清水一飲而盡,頓時覺得清爽無比,腦袋裏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一掃而空。但感覺越好,心中的愧疚越深,我起身,心情忐忑,把一旁的筐提起放到了白鼬的身前,懷著歉意說道,“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這些清梅有主,否則我也不會貿然前來了。”
話雖這麼說,我對她的話還是有些疑惑的,怎麼我就會把她的行蹤告訴給除妖師呢,而且這樣的小妖又有什麼價值讓那些自視甚高的家夥專程來一趟呢。
白鼬將信將疑,但還是搖了搖頭,“你還是拿走吧,既然我已經被發現了,這裏肯定不會再待下去。我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選擇相信一個素昧平生的人,何況你身上還帶著除妖師的氣息。我沒想到的是,這片沒有被劃入除妖盟庇護,妖氣又輕還極容易迷路的深山之中,竟然也會有人到達。”
是啊,萍水相逢,素昧平生,我的確沒有什麼值得她相信的。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認,她很善良。她怕我醉死過去,便一直在照顧著我,即便我醒來就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她這麼懼怕除妖師,怕是有著悲慘的過往,這麼想著,我便不忍心她再繼續漂泊。我是袁天罡的後人,如果想護住一個小妖,還是有這個麵子的吧。我不禁發出了邀請,“那麼,你能隨我一同下山嗎?”
白鼬的眼神中透著絕望,淚水也湧了出來,跪著地上磕著頭說道,“請您饒命,剛才的話多有得罪,這林子裏清梅還請您盡數取走,隻求您饒我一命!”
我忙上前將她扶起,解釋道,“我隻是想讓你跟我一起回店裏,幫我釀酒,如果可以,也可以幫我種些清梅樹。當然,都不是白幫,食宿全包,每個月還有桃核作為工錢,雖然現在我的桃核不多,但釀酒的成本下來了,桃核肯定多了,到時候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本想解釋,可沒兩句話解釋竟然變成了招攬,還說得這麼順口,讓我自己又吃驚又有些得意。看來生意經時刻在我腦海裏啊。
白鼬卻是滿臉的不可置信,還捋了捋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強求,這些梅子我不會帶走,我也不會透露你的行蹤,我可以發誓!”我鄭重其事道。
“雖然我無法完全信任你,但我願意跟你去,隻是我沒有庇護令,怕是會給你帶來不小的麻煩。”白鼬閃著藍寶石般的眼睛說道。
我聞言,欣喜不已,忙拍胸脯保證,“庇護令就包在我身上。既然決定了,那就把梅子都采了,收拾收拾和我下山吧。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淺菘,是我的爺爺取的。”她在地上寫下,隨即用腳抹去。
“淺菘,真是好聽的名字。”我感慨道。
這一番忙碌,就又是半天,好在有了淺菘的幫忙,一切都很順利,隻是看著那誘人的清梅我再也沒有膽子嚐試了。好在淺菘不時為我送來一捧清泉,讓我不至於再因為口渴對著清梅垂涎。
一切收拾妥當,我帶著淺菘出了林子,這才看到不遠處的樹梢上,月息正用一張大蒲葉蓋著臉,呼呼大睡。我撿了個石子,瞄了瞄便丟了過去。自然沒能砸準,不過石子落下的動靜也讓他嚇了一跳,一躍便到了更高的樹梢上,警覺得觀察了一番,看到是我,這才跳了下來。
我此時也沒心思問他為什麼玩忽職守害我差點醉死在梅子林裏,畢竟也是我自己嘴饞自找。但心中其他的疑問卻不得不找他要答案了!
“回答我!第一,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這清梅是有主之物。第二,這小宮山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實際上卻很玄妙。第三,你和合霖是不是在把我當傻瓜,當棋子?”我對著剛落地的月息劈頭蓋臉地問道。
月息倒也不慌不忙,答道,“第一,知道。第二,一言難盡。第三,不是。具體來說,我們的確希望你能幫幫這隻白鼬,但絕對沒有把掌櫃的你當棋子的意思,至於這小宮山,的確有些奧妙,今後掌櫃的你自己就會找到答案的。”
“你知道淺菘的事?”我問道。
月息點點頭,“她和她們的故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