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第二天清晨,癡顛和尚醒來時,霧靄已然散去,眼前一片狼藉,渾身提不起一點勁來,不遠處躺著昨天與之並肩而戰的女子,身上隻有幾塊碎布掩體,渾身傷痕,有部分是混戰造成,更多的確是慧定和尚所致,因為那些都是些皮外傷。

慧定和尚心裏滿是歉意,他艱難的爬起來,走到女子跟前,將身上的青衫蓋在了女子身上,然後在一旁坐定,看著那如花似玉的女子,他那顆死寂的心突然傳來一陣絞痛,有自責,也有悸動。“命運如濤多波折,潛江難量此時心,我是不是應該還俗了。”這是慧定和尚在心裏的感歎。

他又朝女子看了看,心中已有了主意:“回頭就叫方丈去掉我的戒律,還俗去。”想到這裏,惠定心中不僅輕鬆了許多,自己仿佛又回歸了當年征戰疆場的豪情,一笛在手,所向披靡!不僅對身旁這個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生出了幾分愛憐,仿佛她已經是他的女人。

慧定思量片刻,幫女子整理了下衣服,準備去找點吃的,住處暫時是回不去了,也隻能在萬蔥華綠中找些野果了,可就在這時,他在女子的旁邊發現了一塊腰牌,背麵是一杆鐵笛,正麵是一條燙金的青龍栩栩如生。

此腰牌正是青龍大令,見到青龍令,慧定雙眼迅速充血,因為這讓他不禁想起了多年的往事。

如果仔細看,便不難看出,青龍令背麵的鐵笛與慧定的兵器十分相似,其實青龍令背麵的圖案正是慧定的鐵笛。

當年公孫髯打天下的時候,座下有四員虎將,分別是諸葛銘、柏雲、公羊彥、軒轅遲穆,在進行決戰時,四將各率十萬大軍分攻四城,歐陽銘攻青龍城,柏雲攻白虎城,公羊彥攻朱雀城,軒轅遲穆攻玄武城,經過幾天幾夜的浴血混戰,最終取得了勝利,直取聖京。

公孫髯稱帝後,將四城劃於四將駐守,封侯賜令,而這令牌可免死一次,更是調兵遣將之符令。為表四將之功勳,令牌正麵以四城的圖騰為依據,反麵則是四人的成名武器,並以此賜侯名。

諸葛銘使一杆鐵笛,自然是鐵笛侯,而柏雲使得是穿雲箭,謂穿雲侯,公羊彥使的是琉璃刀,謂琉璃侯,而軒轅遲穆使的是蓋羅槍,謂蓋羅侯。

公孫髯稱帝後的第三年,鄰國來犯,青龍城鐵笛侯率兵征討,斬敵主帥,可在回城途中卻遇到了敵方猛將哈圖的埋伏,鐵笛侯雖勇猛過人,但因之前與敵方主將一通廝殺,已是疲憊,此時再戰,已力不從心,可鐵蹄男兒個個鐵骨錚錚,雖疲尤勇,愣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倉皇回城,卻不料副將夏侯淳叛變,城下發難,鐵笛侯腹背受敵,狼狽逃竄,途中幸遇外出雲遊的佛陀寺方丈福戒和尚,被帶回佛陀寺,方逃過一劫,此時的鐵笛侯已然心灰意冷,隨即在佛陀寺落發為僧,法號慧定。

當慧定看到青龍大令時,已然猜出了眼前女子是誰。此女不是別人,正是夏侯淳之女夏侯靜。

“冤孽啊,冤孽!”悲聲徹穀,似是要瀛滅世間的一切。

慧定抓起鐵笛,高高舉起,可看見躺在地上楚楚動人的夏侯靜,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罷了,夏侯淳,你欠我的,你女兒已替你償還,自此以後,我們再無恩怨。哈哈哈哈…….”慧定此時征戰沙場的血性暴露無遺,兩行熱淚晶瑩的掛在那張已略顯滄桑的臉上。

片刻後,慧定將鐵笛輕輕的放在夏侯靜身旁,雙眼慢慢的閉上,然後猛然轉身,絕塵而去。

在青龍城的城樓上,一雍容美婦正朝夏侯靜招手,此時夏侯靜正騎著高頭大馬朝城門處本來,她遠遠的就看見了城樓上的美婦,她笑了,笑的是那麼的燦爛。可就在她快要臨近城門時,樓上美婦卻詭異的慢慢的變得虛幻了,身體並慢慢上升,就那樣憑空的漂浮著,越升越高,也越來越虛幻,唯一不變的一點是那美婦臉上不變的笑容。

“娘,娘,娘……”夏侯靜睜開雙眼,強烈的陽光讓她睜不開眼睛,此時,疼痛之感襲遍全身,原來隻是一場夢。

看著身上淩亂的衣服,突然,她意識到了什麼,艱難的後挪一步,隻見原先所處地麵之上拳頭大小一片殷虹,此時已然幹涸,滲入泥土,一抹羞紅襲遍全身。

恍然四顧,隻剩淩亂的打鬥場麵,還有近前一杆鐵笛。

“昨天救我的好像是個和尚,他去哪兒呢?我們昨天……,這鐵笛是他留下的嗎?……”夏侯靜正思量間,一聲虎嘯響徹雲霄,隻見百米左右處一隻吊睛白虎正緩緩朝她走來。

夏侯靜不僅一哆嗦,下意識拿起了地上的鐵笛,準備與之一搏。

此時夏侯靜雖然渾身疼痛,但都是因為之前與慧定雲雨所致,戰鬥所消耗的體力因昏迷一天一夜,此時已有所恢複,此時也可勉強一戰。

當夏侯靜拿起鐵笛時,白虎明顯愣了一下,但也僅僅是愣了一下,下一刻,前爪上提,後兆著力,騰空而起,朝著夏侯靜撲去……

慈溪今天起的很早,但卻沒有清晨應有的朝氣,昨天他在慧定的竹屋中等了一夜,卻仍沒等到慧定回來。

“不是是喝多了在林子裏睡著了吧?不行,我還是去找找吧。”慈溪這樣想著,隨即朝著竹林小路走去。

走了約半個時辰,突然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零星打鬥聲不絕於耳,慈溪加緊腳步,待到近前,不禁嚇了一跳,隻見一妙齡少女,手持鐵笛,騰空而起,朝著碩大的虎頭砸去。

少女衣衫襤褸,白虎處處傷痕,在實實承受少女一擊,倒地抽搐,已然命不久矣。而少女使出這最後一擊後,也轟然倒地,顯然剛才已是全力一擊,此時昏迷過去。

慈溪上到近前,喚了兩聲,沒有應答,便自顧自得咕隆幾句:“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然後背著少女偏朝著來的地方返回,也不管地上奄奄一息的吊睛白虎。

當夏侯靜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晨了,睜眼一看,自己正躺在一張竹床上,四麵竹壁,離床不遠處擺著一張竹桌。

夏侯靜扶著床沿艱難的爬了起來,此時,一股粥香翩然而至,攪得夏侯靜胃裏一陣作響,她可是三天沒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