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勇水也要做一個“真正的商人”,他既不想讓佘德發小瞧自己的魄力,也不願讓佘德發產生他沒有實力的印象。再說,生意場上的事,要做就必須做獨份生意,當壟斷商家,高壓陶瓷電子讓別人買走一半,自己失掉的將不僅是價格優勢,更重要的是失去了市場上的主動權。可是他手裏隻有60萬,加上已付的10萬定金,才剛剛湊夠了一半。順德不是溫州,自己在廣東又沒有至交,另外的70萬元到哪裏籌借呢?
想到了自己身處廣東,接著就想到了在廣東各地做生意的溫州人。於是徐勇水無奈之下急中生智,想到了溫州老家快速融資的好辦法——向當地的溫州村求援,隻有溫州人才在借錢上特別大膽。於是他憑著自己在廣州做過生意,溫州同鄉們既認識他又知道他在溫州有廠的條件,到廣州的一條溫州商業街上公開借貸,條件是每借5萬打下6萬的欠條,還款期限為10天。5萬塊錢借出去,10天就能掙1萬,這利息之高、周期之短到哪裏找去?結果可以想像,不少溫州同鄉爭著把錢送給徐勇水。70萬的融資當下便解決了。
徐勇水連夜趕往順德,交齊了貨款又連夜趕往溫州,連打個盹兒的時間都沒有。高壓陶瓷電子淩晨3點運到溫州,徐勇水交代了應當注意的事宜便自顧睡去。而等到天色大亮,他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50萬枚高壓陶瓷電子已按42元的單價全部售罄,一紮紮的人民幣塞滿了保險櫃。用徐勇水的話說,這筆生意“很藝術”地賺了70萬。
傾家蕩產也值得幹
好人緣就有好財源,這之後徐勇水的發展,之所以由一個打火機的銷售商,發展成為世界名牌的打火機廠商——廣田株式會社做貼牌的生產,一直到自創品牌威力火機,完成這樣的令人矚目的發展,既得之於他的好人緣,又來自於他那種為了把事業做大,舍得花大本錢的遠見卓識。
1989年的秋天,正值溫州陰雨連綿之際,有位台商屢赴溫州,在打火機廠家中進進出出,也像當初的佘德發那樣這兒聽聽,那兒看看,一不言訂貨二不談合作,使得本來對他有著幾分熱情的溫州廠商漸漸地生了煩。徐勇水卻一如既往地接待了這位姓王的台灣商客,不僅在王先生來他的廠裏觀光時熱情接待,而且不卑不亢,不斷地陪同他到各處走動。
在接下來將近兩年的時間內,這位台灣商人16次飛赴大陸,輾轉來到溫州,一來就住好多天,依然是到處地聽,到處地看。同徐勇水的接觸當中,他也始終沒有談到過關於生意上的事。和以往一樣,徐勇水並不指望在同這位台商的交往中尋求某種“實惠”,不圖報答,認為有朋自遠方來,作為一名溫州人,盡一盡地主之誼是應當的。同時他也認為,我國台灣的打火機產品質量接近於日本,比溫州產品質量要好,和這位王先生的交流可以獲得某種技術和銷售上的信息,這就足夠了。正因為抱著這種想法,當自己的愛人抱怨他陪客人多,陪家人少,分散了他在企業上的精力時,徐勇水仍然本著真誠之心與其交往。
轉眼到了1992年。這位王先生再赴溫州,卻不急於考察,而是拍著徐勇水的肩膀,王先生說:“我不斷地來溫州,到處聽,到處看,並不是閑極無聊,也不是出於私利,而是受人之托,為一家日本打火機商物色一家能做OEM業務(定牌或貼牌)的生產廠,在溫州生產日本打火機。”
徐勇水一聽,這位台商口中提到的想在溫州進行定牌生產的日本打火機商,正是世界打火機市場上有名的霸主企業——廣田株式會社。王先生說出的這件事,使得徐勇水幾乎不敢相信會是真的,他覺得這可真是天上掉下的餡餅,這樣的好事就偏偏“砸”到他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