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姐你太客氣;其實,這事你要是跟我們主編打聲招呼,可能連廠子和品牌也是能提到的。”
“真的呀。你看我都不知道。那什麼時候你介紹你們主編給我認識啊。”
“你不認識他嗎?”陳小寶有點疑惑,她現在還記得那個禿頂老頭是如何威逼著我寫盛玲玲參賽的稿件,當時我覺得自己家親戚參賽也不至於這麼緊張這麼提攜吧。
“他是男的還是女的呀。”看來是真不認識。既然盛玲玲根本就不認識禿頂老頭,那又是誰拜托的呢?盛玲玲後來說的話我基本上一句也沒聽進去,腦子裏一直在考慮到底是誰會對盛玲玲參加比賽這麼感興趣。電光石火之間,陳小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一定是邵靜茹。她不但在比賽現場對盛玲玲讚賞有加,而且還動用了自己的關係在外圍製造氣氛,為的就是讓盛玲玲當選。這個女人,她這麼做恐怕就是想讓盛玲玲出醜,在報紙上出醜,在電視上出醜,在全市人民麵前出醜。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劉天明的老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要讓所有人都覺得這樣一個媚俗的女人霸占著劉天明是多麼沒有天理的一件事。比賽的時候恐怕邵小姐在評委台上看到盛玲玲的一舉一動時,心裏的快感都要爆炸了吧。
而我陳小寶就這樣被人給利用了。雖然我做這個工作就已經作好了隨時被利用的準備,但是一想到我竟然幫著一個這麼惡毒的女人去傷害了一個那麼無知者無畏的靈魂就感到痛心。盛玲玲啊盛玲玲,人家在暗你在明,你還這麼不長進,哀其不幸怒其不掙。
陳小寶好幾天都沒解過來這個勁兒,現在,她突然明白了盛遠那天為什麼會對我大發脾氣,恐怕對於劉天明的事情他是有所了解的吧。看著一個女人這麼欺負自己的姐姐,而盛玲玲不但迷迷糊糊被人家欺負得挺樂和,還大肆慶祝,你說哪一個做弟弟的能咽下這口氣。說不定當時他就以為我和伊蓮是一夥兒的。想到這兒,陳小寶一下就從心裏徹底的原諒了盛遠。沒想到心情一旦釋然以後,居然連小豆豆都不見了蹤跡,看來平和的心態對於任何年齡段的人來說都太太重要了。盛玲玲邀請我和她的朋友們共進晚餐,要在前幾天,我肯定找個什麼理由就回絕了,但是現在我又有點心存不忍。陳小寶間接的給伊蓮創造了快感,這對盛玲玲不公平,即使她根本無從察覺,但我還是覺得有些愧疚。於是,象懺悔一樣,我答應了她的邀請。
這是一個私家晚宴,在城郊的一棟別墅裏。據說女主人是為了慶祝喬遷之喜。盛玲玲帶上我付宴還有他弟弟盛遠。我是陪著盛玲玲給她撐撐台麵,對於這個工作我欣然接受,雖然我並不認為我能撐得住。而盛遠,他是作為這個大房子的室內設計師被邀請的,不用問了,肯定是他姐姐幫他攬的生意。由於原諒了盛遠,一路上我都對他和顏悅色,看得出來他特別不適應。開車的時候總用餘光瞟著我臉上的表情。當然也可能是由於另外一個原因,陳小寶既然要給別人撐台麵就要做足工夫,於是我做頭發化裝之前還用了蘭姐給的麵膜。盛遠該不是被我難得一見的整潔驚呆了吧。
但是很快我就被驚呆了,不是被盛遠而是被眼前的這個大房子。我幾乎是張著嘴走進了裏麵。盛遠捅了捅我,我猛然回神,靠,就這德行還給人家撐台麵呢!
那位女主人和盛玲玲有得一拚,兩個人一見麵就象鬥法一樣比著勁兒的誇張。我和盛遠站在後麵真是感到觸目驚心。
這個房子說實話除了顯示出主人的富有之外再無什麼優點可言。就象是全國上下由煙草係統投資建的酒店一樣,就怕錢沒地方花的大方。我衝這房子努努嘴問盛遠:“你設計的。”
盛遠立刻丟盔卸甲“別提了別提了,丟人。”
“設計師的小胳膊,擰不過主人的大腿呀。”
“多謝理解,多謝理解。”
這個時候盛玲玲已經和那位女主人相談甚歡了。兩個人你家老劉我家老楊的惺惺相悉。廚房裏飄散出的飯菜香,招的我一陣陣的肚子餓。
這時候盛玲玲過來叫他弟弟:“盛遠啊,楊太太說,天台上的一處設計她最喜歡的。你陪我上去看看。”盛遠屁顛屁顛的上去了,諾大個大廳裏就剩下我和那位楊太太。楊太太目送他們兩個上樓,轉頭看見我在目不轉睛的看畫報。
“陳小姐在哪家報社任職啊。”
“《半島新晚報》,周刊部”
“陳小姐我還是知道一些的。你寫的專欄我也經常看,蠻靈動的。”她說靈動這兩個字的時候,雙肩不由自主的向上一聳。我渾身一陣麻簌簌的感覺。我的文章真不是寫給這種人看的,我突然有一種被錯愛的尷尬。
那位楊太太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眼神詭異的看著我說:“你是邵小姐介紹給劉太太的吧。”說完之後,她整個人都向我身邊靠近了許多,我本能的向後躲了躲似乎是想與她劃清界限。看來劉天明與伊蓮的故事已經被伊蓮自己炒做得人盡皆知了。我看著這個女人,她的眼睛裏寫滿了好奇和幸災樂禍。她巴不得我一下子靠上去跟她一起三八。陳小寶靜靜的看了她能有5秒鍾,我也在扁她和不扁她之間徘徊了5秒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