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道:“都怪他和青竹二人下午搗蛋一直跟在我身後。我以為遇到歹人,便把我娘的那幅畫藏在了布店的一匹布中,以為萬無一失,……後來,那老板說拿走畫的人是個頭戴帷帽,身著素白越綾雲紋紗裙的妙齡姑娘。”
醫九齡一聽,咦了一聲,似是驚奇的道:“奇怪。要說戴帷帽的姑娘的確不少。可這素白越綾織就的紗裙的確是我平日裏最常穿的。”阿辰見她並不辯解,急道:“你都說你常穿,說不定有人和你一樣愛這衣料樣子呢!”
九齡搖搖頭,道:“你不知道,平常綢緞都是蠶兒吐出白絲,匠人們將絲織成成匹的布匹,再加工染上顏色的。可這越綾不同,越地盛產一種蠶,當地人喚作五彩神蠶,顧名思義,這種蠶兒吐出的絲都帶著淡淡的顏色,織就的布匹流光溢彩,很是好看。正是因為這種蠶兒吐出來的絲大都帶著顏色,這素白反而成了稀罕。越綾珍貴嬌氣,雲紋紗裙雖然漂亮,但罩在絲綢上麵卻容易磨損,是以,很少人會這麼搭配。”阿辰聽的驚奇,道:“你那衣服金貴的很吧,你還那麼穿!”
九齡抿嘴一笑,道:“布匹是我爹爹的友人從越地帶來的,因我酷愛白色就讓紅豆給我做了幾件。紅豆大概也不知道它的金貴,隻憑自己喜歡的樣式做了,沒管那麼多。再說,衣服穿在身上,不就圖個好看!”
阿辰點點頭,朗聲道:“說的也是!不過,不是你,怎麼會和你的衣服一樣呢?”
薛謙仔細聽著,一直沉默無語,這時才抬起頭看看醫九齡道:“除非……”九齡會意,臉色立變,厲聲道:“不可能!”見她如此堅決,薛謙和緩語氣道:“那我們就得好好想想這夥人的來曆。他們躲在暗處,以後要小心行事。尤其是你,阿辰!”阿辰道:“我才不怕,我娘的畫卷一定要奪回來!我現在正還在跟舞月學習武藝,還有清影護身,還怕他們不回來找我呢!隻是他們為什麼要跟著我?”薛謙正要解釋,隻聽門被啪的一聲推開,舞月衝進來,道:“你們快收拾行裝,咱們連夜出發!黃世昌已經死了!”
三人皆是一驚,大呼道:“什麼?死了?”舞月點頭,顧不得再詳細解釋,隻催促三人分頭行動。不到一刻,三人收拾妥當,由舞月領著從後門出去。此時,天色已經全黑,這別院地處偏僻,門外街巷靜悄悄一片,氣氛有些詭異。
突然,醫九齡驚呼一聲:“小心”,用力將舞月推來,眾人見舞月原來靠著的牆麵紮著幾根銀針,針尖上閃著綠光,顯然是淬了劇毒。舞月驚出一身冷汗,貓著腰更加小心的往前繞行。薛謙道:“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行蹤,我看咱們誰護著阿辰,分頭行動吧,稍後在輞川樓彙合。”除去阿辰,其他二人皆是點頭,醫九齡道:“對方有個使毒的高手,我護著阿辰,有個萬一也好應付!你們引開他們。”他們二人點頭,薛謙拔足向東奔去,舞月則向西疾走。九齡護著阿辰在一處陰影處躲著不動,兩人聽見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響分別向東西兩路追去後,九齡就要出來,被阿辰扯住,二人又停了片刻,才悄悄的爬出來,繞著路向南跑去。
二人一路狂奔,不敢有半絲懈怠,阿辰最會逃命,帶著九齡左竄右繞,不一會兒就跑到了人流密集的地方。過幾日就是乞巧節,百姓們早早就開始準備這一年一度的好日子,是以城中的幾條大路上到處是人。
阿辰與九齡一頭紮進人流之中,手拉著手放慢腳步在人群中移動。此時,要是疾跑反而會引人注目,二人索性慢著步子,假裝逛逛兩旁的攤位。突然,阿辰向醫九齡使了一記顏色,九齡會意,兩人立即竄進一家茶樓,直接跑上二樓,鑽進一間廂房。才衝進去,阿辰便走到牆邊推開窗子,指著底下說:“快!”九齡驚得花容失色,有些遲疑的問:“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