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東拉西扯的說了好些,竟然已經過了下午。

夕陽西下,頗有些涼意,書香見蘇海棠還不想收拾回屋子,這便吩咐丫頭去哪裏了一腳氅子來給她披上。又把茶爐點上,煨了些小火苗出來。

又坐了好些時間,大家又綰了一些流蘇結子,天黑了下來,醜嬤嬤方招呼著一些小丫頭過來收拾,蘇海棠也吆喝著書香等人回了大廳,便準備過了晚飯在上樓去。

正入座了廳子,便隻聽見小丫頭來稟報,“五管家屋子裏的壹兒姑娘過來了。”因大家都知道這五管家身邊的壹兒三姐妹是要嫁個五管家的,而且那位置最低也都是平妻,所以便都不叫一聲姑娘。

這丫頭才說完,便見壹兒笑盈盈的進來。“奴婢給主母請安,原本主母病著就要來看的,但知道主母不想叫人打攪了,所以遲遲沒敢過來。”

話說起來,這壹兒三姐妹是蘇海棠進到朱邪家來,最先開始尊敬她的人,所以這心裏待壹兒三姐妹也別樣些,此刻隻賞了座,“你這丫頭,嘴兒倒是會說,坐下來吧。”

壹兒笑著謝禮了,方才敢坐下來。不過這心裏卻是糾結不已,自己這是來害主母的,然主母卻是這般悉心相待,把自己都當作座上客了,這心裏隻覺得恨死了自己,都是自己怕死,然這心思卻又動搖起來,若不然還是給主母稟報了,到時候要死就死吧,那樣底下也不愧疚。

可是這真要開口,卻又說不出口來。畢竟這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還有小貳跟著叁兒,所以便又忍住了,把話吞回去。

蘇海棠見她雖然麵帶笑容,然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隻是見她似乎又是有意隱忍,不想叫旁人看出她的心思來,所以蘇海棠便沒去點破,依舊是好生招待,隻道:“你既然是挑著這個時候來,那便一起跟書香們過晚飯吧!”

侍棋聞言,隻朝壹兒笑言道:“我記得壹兒你最喜歡吃的是醉香青筍跟秋香點荷吧!我這就去告訴藥歡,讓她把這兩道菜加上。”侍棋這廂說完,沒等壹兒回話,就高興的出了廳。

壹兒心裏暖洋洋的,侍棋竟然還記得自己喜歡吃的是什麼,自己也不過時過年那天晚上提了一下,她便記住了,如此自己怎麼能在害她的主子,叫她傷心難過呢?可是……而且若是把藥給主母下了,恐怕朱邪逸瞳又開始要要挾自己來害主子跟大管家了。

蘇海棠時不時的打量著壹兒,但見她那手指緊緊的絞著袖子,想必心裏真的是有事情,不過究竟是個什麼事情,叫她這麼糾結呢?然好奇歸好奇,蘇海棠這也沒去問,隻是又想起她們的婚事來,有些取笑的問道:“壹兒如今看著家裏辦喜事,這心裏定然是也癢著吧?”

壹兒聽罷,曉得夫人又要說起自己的婚事來,難免是有些羞怯,“主母……”

“這有什麼的,何況早晚都是要提起的,原先是準備早些給你們辦了的,不過我看這如今是要等著三管家跟著畫沉一道了,而且那個時候家主也回來了,便就更熱鬧,他也好為你們主婚。”一麵又道:“說來你們是五管家身邊的丫頭,不過這嫁妝我也不會短了你們的,畫沉的是什麼,便給你們背什麼,所以啊,你回去可是要跟你主子提了,聘禮得送我這裏來,要比著三管家的給,若是給少了,他臉上可是無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