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時候正是她蘇海棠賢惠的時候,剪了那燭花,便欲出房間去,書香也是聽見了外麵的話,知道她這是要出去湊個熱鬧,便連忙把披風給她披上,隻道:“家主說了,這幾日裏女人家是最怕體寒的,叮囑了奴婢要好好的伺候著夫人,別叫夫人冷著了。”
蘇海棠一愣,自己這幾日裏確實是冷不得,一絲的涼也不敢去沾,若不然的話,下月月信在來之時,小腹定然是疼痛難忍,吃個什麼靈丹妙藥也沒有效。不過他怎麼知道的?難不成那日嬤嬤把他單獨的叫過去就是為了這樣的事情。
想到此處,這心裏卻是完全放心了下來,嬤嬤這麼做的話,是不是說明她們的心裏已經願意接受這朱邪逸玄了。
披上了披風,隻覺得這件披風比平日裏要暖和得多,書香扶著她出了房門,到了那樓欄邊,隻覺得是涼風陣陣的,此刻果然是比方才冷了許多。
朱邪逸玄見她出來,被這風一吹,肩膀哆嗦了一下,便大步走到她的身邊去,一把將她挽在懷裏,口氣裏既是責怪又是心疼,“你怎麼出來了,這會兒的風大,涼的很。”
蘇海棠那副弱不禁風靠在朱邪逸玄懷裏的姿態,隻叫下麵跪著的何婉書心裏涼涼的,心裏更是有些責怪起石晚清來,若是方才她不替蘇海棠擋箭,此刻這蘇海棠不過是一具屍體罷了,就算是相公對她在有什麼樣深的情意,過一段時間還是能忘記了的。到時候身邊自然有其他的女人了。
那醜嬤嬤站在這樓下,見著這主母跟著何姨娘,一個在家主的懷裏心疼著,一個卻是在這樓下冰冷的地板上跪著,這一個天上地下的,當真是生女莫嫁他人妾,就是寧願嫁個一個小家子的人家做正室,也不能到大家族裏來做妾室,小家子裏雖然是清貧些,不過到底是個正室,怎麼也是比這大家族裏的妾室強了許多。
“我聽見外麵哭哭啼啼的聲音,能不出來看看麼?”蘇海棠溫柔細膩的聲音隻道,一麵轉頭看了樓下還跪著的何姨娘,隻朝朱邪逸玄有些責怪道:“夫君,你怎麼是這樣的狠心,讓妹妹跪在地上,也不瞧瞧這是個什麼季節,妹妹也是嬌身柔骨的,能經得起這地上刺骨的冰冷麼?”
朱邪逸玄見蘇海棠提起了何婉書,頗有些不悅的看了那何婉書一眼,“她喜歡跪,就叫她跪個夠。”心裏隻覺得海棠太善良了,這個女人在這新年裏如此哭鬧,還給她什麼好臉色來看。
何婉書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來,那蘇海棠竟然在為自己說話,這不是自己聽錯了吧,還是這女人本來就是心思重,人前人後兩張嘴臉?不過聽到了朱邪逸玄的話,這心裏不禁是泛起一陣涼意,沒想到相公竟然是這麼冷血無情的人。心裏冷,這身子自然也覺得冷了起來,但覺得這陣陣寒意自膝蓋骨串到身體裏來,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蘇海棠雖然是高高在上,不過到底是看出了她的身體受不了這寒意,隻朝朱邪逸玄道:“妹妹其實也是救人心切,夫君你也不能責怪她,而且那石姑娘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本來我這個時候就該去看她,等著她的傷穩定沒事了,我在回來才是。”蘇海濤說著,臉上有些歉意。一麵自己做起主來,朝下麵的醜嬤嬤喚道:“麻煩嬤嬤把姨娘扶起來,給她倒一杯熱茶,這大冷天的,若是因為這樣病著了,都是我的過錯,而且又是一個大過年的,那傷的另外不論了,然這病著的終究是不好,開年的第一日就病起,那日後的一年還了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