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過了那一更天,夜空裏又見一輪明月。

明月鬆間照,白雪屋簷留,怎樣的美麗景色自然是不在話下了。

朱邪玉溶都有些舍不得踩在房頂的雪上麵了,卻突然見一道黑影自竹園裏飛出來,很快,差點自己就誤以為是樹影了。不過追上去一看,卻見那屋頂上的雪裏,留著淺淺的腳印。

當下回頭看竹園那裏也沒有什麼動向,但看那前麵消失在自己視線裏影子,身影偏瘦偏柔,想必是心劍,隻是這個時候了,她如此裝扮是會去哪裏呢?想都沒有想,便追上去。

蘇海棠自從一出了竹園,便發現自己的身後一直跟著一個影子,出了朱邪家一段路程,便停下腳步來,隱藏到一處鬆林深處。

聽見那來人的腳步聲靠近,從鬆枝的縫隙裏看見那來人竟然是朱邪玉溶。當時一愣,原來竟然是他,自己方才還納悶,到底又是哪一方高人,竟然能追上自己。

朱邪玉溶停住腳步,閉上眼睛,仔細的聽著對方的呼吸聲音,可是四周除了那雪花落地的聲音,幾乎是在沒有多餘的聲音,難道自己追錯了方向?何況心劍的輕功雖好,不過自己還不至於把她給跟丟了?

除非這個人不是心劍。

但那個人又是何人呢?難道是來陷害主母的?

站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想自己還是趕緊回竹園看看才是,說不定這是她們的調虎離山計。

蘇海棠確定朱邪玉溶走了,又耐著性子在那鬆間坐了會兒這才跳下雪地,便見朱邪玉溶不知道從哪裏出來,擋在自己的麵前。

兩人同樣震驚。

蘇海棠是驚於他明明是走了的,怎麼會突然間像是幽靈一般的出現?

而這朱邪玉溶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以為是心劍的這個女子,竟然是主母,而叫他詫異的是,平日裏自己跟家主竟然都沒有發現主母竟然身懷如此精神的武功。

兩人相互望著,誰也沒有開口,過了良久,蘇海棠這才轉過身道:“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

但是,朱邪玉溶現在卻是有很多的問題要問,“夫人為何要隱瞞自己會武功的事實?”早就應該想到,夫人身邊的丫頭們既然都會功夫,何況是夫人呢?朱邪玉溶一麵走到她的麵前麵對著她。

蘇海棠臉上沒有了往日裏那種叫人望而生憐的楚楚模樣,唇角淡然的勾著一絲笑容,月光之下,那盛世風華的美也不過是如此。“你確定你要問這個問題麼?”這個問題其實說來沒有什麼價值的。

朱邪玉溶經她這麼一提醒,才又道:“那請主母告訴屬下,您會傷害朱邪家跟家主麼?”

“不會!”蘇海棠的回答很是果斷,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她怎麼可能傷害朱邪逸玄呢?現在她所做的,正是為了朱邪逸玄。

朱邪玉溶不知道自己憑什麼就相信了這個從一開始就騙著他們的女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隻道:“如此的話,屬下便放心了。”朱邪玉溶說著,便轉身離開,似乎剛剛的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