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棠現在已經把弄琴的麵具給摘下來,正與金嬤嬤說著自己年幼時候那些好笑的事情,時不時的發出正正輕盈盈的笑聲。
還沒走進裏間,月酌便聽到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笑聲,心裏陡然的顫動起來,滿是緊張跟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激動。
這聲音,他死也不會忘記,但是他還是第一次聽見她笑的聲音,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聽許多,簡直是難以用任何的詞語來形容。
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還記著那個膽小的女子,從來也不知道,自己原來的情緒原來可以不受自己的控製,此時此刻的激動,似乎都是前所未有的,走進那裏間,繞過竹架屏風,果然看見了她。
坐在那主位之上,而且自己的義母,則坐在那左側的賓席上,兩人那麼親昵的聊著閑話,腦子裏震驚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測,難道這蘇海棠就是自己真正的救命人麼?義母也正是授了她的意思,才去救自己的麼?
蘇海棠有些詫異這走進來的陌生男子,一個典型的塞外異族血統的俊美男子,妖冶的眉眼,以及那明顯的輪廓,更是將那幽雙猶如黑曜石一般幽深的眸子顯得更加的深沉,透著荒原雪夜裏,那月的顏色。
有些不解,正欲開口問金嬤嬤,卻見男子那隻斷了的手臂,立即反映過來,難道他就是北堂郡?
見到蘇海棠的這表情,金嬤嬤點點頭,笑道:“不錯,姑娘當真是蕙質蘭心,這個樣子也隻是姑娘能一眼判斷出來罷了。”
月酌聽這話,心裏的猜想果然是對了,這裏的主子,竟然真的是蘇海棠,可是自己就算是現在看她,除了發現她比原先開朗了許多,便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同之處,自己這就不明白了,義母她們一個個都是能人,卻聽命與她一個小丫頭。
見到月酌還傻站著,金嬤嬤便提醒道:“還不參見姑娘。”
月酌愣了愣,隻朝那蘇海棠屈膝半跪行禮道:“月酌參見姑娘。”說著,揚起頭來,壯著膽子看著蘇海棠,眼裏滿是真摯,很奇怪,自己竟然沒有覺得有一絲的不適,麵對一個軟弱膽怯的姑娘,可以彎下這堂堂的七尺之軀。
隻開口說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月酌便是肝腦塗地,也會敬姑娘一生,萬事以姑娘為首為尊。”
直接告訴他,能駕馭著這麼多強人的人,絕對不是個軟弱的人,她麵對自己的那一麵,也許不過是一張麵具罷了。
所以他好奇,那麵具之後的姑娘,是個怎樣大氣或是雷厲風行的人。
蘇海棠站起身來,淺紫色的群角隨著她的步伐而蕩漾出一朵朵的裙花,迷茫了辦跪著的月酌。
“你確定這是你自己的心裏話麼?金嬤嬤已經說過了,她收你為義子,所以你不是誰的奴隸,”更不是誰的仆人,對待我也無需什麼肝腦塗地,或是上刀山下火場的。”蘇海棠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無比的尖銳,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方式看著地上半跪著的月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