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屬下昨夜所製,希望夫人不會嫌它樣式醜惡才是。”朱邪玉溶心裏此刻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喜悅,隻是自己卻又不曾去注意。
自從那日經過梅林的事情,朱邪逸池被大管家朱邪玉溶發配到西州去了之後,金媚娘變得異常的安分,竟然連自己的園子都不曾踏不過半步。
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是蘇海棠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哪怕那日葵草在梅林裏舍身相救,可是她卻沒有完全的信任她,但是做事情也不會去刻意的避著她。
“夫人繡的這是什麼花?”葵草一麵在邊上給她的小手爐裏添加著上等的銀碳,一麵側頭看著她那正一針一線繡出來的花。
蘇海棠放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手裏的活兒卻未停下半分,但是仍然很耐心的跟葵草講道:“這叫夕月花,是蕨類植物的一種,在外麵的也山穀岩石上是很常見的,它的生命力很強,即使你將它從岩石上摘下下來,一個月沒有泥土或是水,它也能成活,可能它的外表不是最華麗最柔情的,可是它卻有著最強悍的生命力。正如人,不需要那些浮華的外表,隻要堅實的內心,若不然就算是絕世傾城,也是枉然的。因為一生可以支持人的,便隻有自身的堅強,若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葵草一臉茫然,顯然沒有聽懂蘇海棠說的是什麼意思。
如果蘇海棠是大家閨秀,那麼她就是草莽列女,從小要學的不是琴棋書畫,而是武功跟這樣服侍主人。
蘇海棠見此,並未嘲笑,隻是繼續道:“雖然說女兒家無才便是德,可是閑暇的時候你也可以學著寫寫字,看看書,對你總是好的。”
葵草這回聽懂了,隻道:“奴婢怎麼覺得夫人才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說話的語氣總是這麼輕輕的,可是卻又恰好奴婢們都聽見,閑暇的時候就是看書繡花,倒是大夫人她們有空兒就打雀牌,說話也是扯著嗓子喊。”
“你這話,咱們自己屋子裏說說也就罷了,出去可萬萬不能這般說的。”蘇海棠淡淡一笑,並未做任何評論,隻是提醒她道。
葵草連忙點頭,“是奴婢嘴雜了。”
一股細微的風從那青玉石屏風後麵竄進來,書香帶著一絲外麵的涼氣走進來,行了禮,“夫人,大夫人過來了,在花廳隔壁的暖閣裏等著您,您要過去麼?還是請她過來。”
蘇海棠把手裏的針線放下,站起身子來,一麵捋了一下額前的劉海,“還是我過去吧!”她不大喜歡陌生人來她的屋子裏。
書香聞言,去給她拿來那件綴著雪白貂毛的披風過來給她披上,這才出門下了樓去。
她的臥房是在主樓的二樓上,出了這主樓園子,前院便是客廳與花廳。
走到花廳旁,便有幾個小丫頭掀開那厚厚的羊絨簾子,蘇海棠由書香扶著進去,葵草跟在後麵,一進到外間,早在這裏招呼的畫沉連忙給她把披風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