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麵色有些蒼白,走到她的身後來,聲音也有些沙啞,像是剛剛哭過一般,“夫人,主上在宗祠裏等你!”

平白無故的,讓她到宗祠去做什麼?現在她過門不到一個月,還沒到祭拜祖宗之時啊?雖然是疑問,但是卻沒有問,因為她發現了滄瀾與平時非常的不同。

點了點頭,隻道:“現在麼?”

滄瀾應了一聲,兩個丫頭上來扶著蘇海棠下了樓。

樓下已經準備好了軟轎,幾個年輕的小廝已經等了片刻,蘇海棠一上轎,便啟程去朱邪家宗祠。

蘇海棠知道朱邪家的大院定然不小,可是卻沒有想到單是去宗祠就要坐轎子。

半個多時辰,轎子才停下來,滄瀾親自來扶她下轎,引著她到那扇古紅色的大門,月隱沒在了雲層裏,此刻原本暗暗的大地又鋪上了一層墨紗,那大門口站著兩位黑衣男子,見到她便打開了門,裏麵一片無止無盡的陰深。

滄瀾走到門前,便沒有在進去,隻由著蘇海棠自己進去,因為按照朱邪家的規定,她是沒有資格進去的,便是小妾和那些姨娘,也沒有資格進去。

這一進,就意味著蘇海棠要給主上陪葬;或者,她就是以後朱邪家的主母了,但是她怎麼想,主上應該都不會讓蘇海棠成為朱邪家的主母。

以她這幾日的觀察,蘇海棠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

蘇海棠走進了宗祠閣,身後的大門便被關上,哐當的回音在院子裏詭異的傳開來。

按著眼前這一條清潔的石板路走去,盡頭是一座古老滄桑的大殿。

那便是朱邪家的祖祠。

走到門前,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進去,看著那背對著她站在祖祠堂中央的朱邪璟,“夫君!”

朱邪璟沒有回頭,他麵對著朱邪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反背著手,佇立在堂中央,幾縷幽風灌進他寬大的袖口,在裏麵呼呼的竄物著。

“你來了,進來吧!”

蘇海棠依他之言,進了祖祠,站在他身後。“夫君叫妾身來,有什麼事麼?”

朱邪璟歎了一口氣,轉過身看著她,但是蘇海棠卻是覺得他是在透過自己的眼神看某一個人。

良久,朱邪璟才道:“今日,便是我的大限之日。”

蘇海棠一震,沒想到這麼快,難道今天他喚她來此,就是要她與他一起同眠地下麼?

朱邪璟的眼角突然飛揚起來,似乎剛才那句‘他大限將到’不是他說的一樣,一時間變得無比的輕鬆,問道:“你母親臨走的時候,她難過麼?”

蘇海棠不知道他平白無故的問自己這個做什麼,但是卻如實的回答:“她很開心,也很難過,開心的是終於可以見到父親了,難過的是再也不能陪著妾身了。”

“此刻我大概也是這樣的感覺。”朱邪璟淡淡一笑,依稀可以從他的笑容裏看出他年輕之時的俊逸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