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梳發,盤插最後一束珠簪的時候,門口的內侍唱喊了一句:“定妃娘娘、孫才人孫娘娘到。”郭寧妃果然猜對了,果真有人來了。
達定妃和孫才人進了屋子後,給郭寧妃行禮,孫才人卻已經哭成了淚人,梨花帶雨間早跪在了郭寧妃麵前。
“寧妃娘娘,求你救救賤妾家的弟弟吧,那會在皇上麵前賤妾不敢說,適才聞聽那魔杖的癡兒進了後宮,求姐姐給那癡兒說個話,放過賤妾的弟弟吧。”
孫才人哭訴間,已經跪著抱住了郭寧妃的雙腿,已經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嬌豔和貴氣,臉上的眼淚早已經和成了胭脂泥水。
“寧妃娘娘,就看在往日姐妹的情分上,你就幫孫妹妹說句話吧,好好的孫家大官人,就被那魔障的癡兒給害了,還讓不讓人活了?”達定妃說話間,也是抹著眼淚。
郭寧妃扶起孫才人,讓她坐下好生說話,道:“今日皇上乾清宮召見我姐妹三人,隻說了些女戒之言,未曾說孫妹妹家弟弟的事,此事本宮也是不知端倪。”
孫才人大聲哭了起來,手中的娟帕捂在唇上,鳳體嬌顫一副死了爹娘的傷心樣子。
“娘娘,賤妾和弟弟自幼父母雙亡,得蒙皇上垂青,賤妾進宮和諸位姐姐一同侍奉皇上,賤妾的弟弟不求富貴,隻在京城郊野守著一個莊子過活,不料前些日子被那癡兒所黑,親軍都尉府北鎮撫司的人抓了弟弟,一把火燒了莊園。”
孫才人哭訴間,達定妃也私下看著郭寧妃,見孫才人說完了,這才也摸著淚說話。
“寧妃娘娘,孫妹妹雖不曾為皇上育有一兒半女,卻也是恪守女戒,堂堂一位後宮嬪妃卻保護不了自家的弟弟,想來真是我等妃子的共同不幸。”
郭寧妃聽著二人的哭訴,越聽心裏越腦,這魔障的癡兒幾月前才害死了本宮那可憐的檀兒,如今又要害人,真是該死。
想著,郭寧妃忽地站了起來,梨花微顫,紅唇皓齒交錯緊扣,看著麵前的兩位姐妹,憤憤不平。
“走,隨本宮去那賤人的偏宮。”
郭寧妃說完,侍女慌忙間拿出了披風給主子披上,似是冬日的陰冷寒徹了後宮,披上披風的郭寧妃更顯得榮華高貴,一股母儀天下的自信也湧上了她的心頭。
出了宮,達定妃和孫才人還有幾人的侍女和內侍都緊緊跟著,一行人的氣勢也是讓其它宮門口的值夜內侍嚇得,內侍們都遠遠跪下,頭也不敢抬,就感覺一陣涼風從身旁一掃而過後,才緩緩站了起來,跑去告訴自己的主子了。
也是難為了這些內侍和宮女,在宮裏就依仗著主子活呢,主子和下人自是一榮俱榮,主子若失寵了,那最苦的也是這些侍奉主子的下人。
朱栴正和母親餘貴人說著話,母子的溫情尚沒有溫熱多久,就有內侍唱喊其來。
“寧妃娘娘到。”
“定妃娘娘到。”
餘貴人聞言,匆忙間拉著朱栴,喊著侍女采蓮和清荷就朝屋子外麵走,這麼晚了,不知這二位娘娘又要耍什麼威風,莫不是知道栴兒回宮了,又要來羞辱譏諷栴兒?
到了院子中間,郭寧妃幾人已經進了院門,餘貴人帶著朱栴和侍女就跪下行禮。
“賤妾見過寧妃娘娘、定妃娘娘、孫姐姐。”餘貴人行禮間頭也不抬頭,隻看著郭寧妃的腳下。
“栴兒見過幾位娘娘。”
朱栴行禮間卻抬頭看著郭寧妃,絲毫沒有懼怕之色,昏暗間似是不將郭寧妃幾人放在眼裏,一雙眼珠子死死盯著郭寧妃看,反倒是將郭寧妃看得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