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切都看不分明,隻有眼前的漩渦,在那裏忽而收縮,忽而放大,逗引的大少不顧一切,目不轉睛想要看清這裏麵的玄妙,隻可惜周圍太過昏暗,即便那東西就在眼前,也看不太清楚,大少就感覺眼前一片朦朧,隻有那漩渦越來越清晰,可盡管如此漩渦最中心的東西,依舊看不分明,越看不分明,就越想看個究竟,牛二柱漸漸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心裏朦朦朧朧,隻有一個想法,靠近,再靠近,把眼前的東西看個清楚。
四周恢複了平靜,沒有任何聲音,仿佛一切真實的威脅都不複存在。這死一般的平靜裏,似乎有一種令人昏昏欲睡的東西,牛二柱感覺無比的疲憊,以雙眼皮就像塗上了膠水,不停的想要合在一起,可即便是昏昏沉沉,朦朧欲睡,那一股想要靠近漩渦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就像是飛蛾撲火,根本不受控製,平靜中有一股沉悶的感覺,這感覺堆積在胸口,憋的人胸膛裏一陣難受,大少張口欲吐,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隻能無助的伸長脖子,盡量靠近那漩渦,雖然這麼做並不能緩解他的痛苦,可潛意識裏,卻總是覺得,隻要靠近那東西,就會好受一點兒。
大少在心底最深處也隱約感覺出了不對,可那種微弱的警惕卻絲毫抵不住想要靠近的強烈欲望,而且隻要自己一停止靠近,胸口的憋悶感就越來越強烈,就像是胸口有一塊大石頭,堵的人連氣都喘不過來。牛二柱隻能靠不斷接近那漩渦來自我安慰,可是伴隨著不斷的靠近,心底裏那一股危機感也越來越強烈,就像是在睡夢中不斷靠近燃燒的烈火,雖然能感覺到疼痛,卻始終無法醒來,牛二柱隱約感到身體裏有一股力量在不斷掙紮,耳邊也似乎有人不斷地在提醒自己,可不慣著感覺如何猛烈,卻被另一種更加強大的力量壓製住了,而那一股力量,已經開始轉移,漸漸到了自己的身後。
與此同時,伴隨著牛二柱的靠近,漩渦最中心那一團綠光不見了,隻留下一個空洞洞、黑乎乎的東西,在牛二柱眼前不斷晃動,大少一陣輕鬆,不過那種不斷靠近的欲望依舊強烈,牛二柱已經接近了漩渦,身體無法繼續往前挪,可仍然伸長了脖子,盡可能的靠近那不斷變化的東西,讓它在眼前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直到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一片模糊中,牛二柱眼看就要把頭鑽進漩渦之中,恰在此時,一股陰涼透骨的東西忽然迎頭潑來,澆的牛二柱如同寒冬臘月,一腳踏進了冰窟窿,不但渾身淨透的難受,身上也打了一個激靈,說不出的難受,不過也因為這一激靈,牛二柱混亂的意識開始清醒,眼前也變得逐漸清晰起來,大少一陣輕鬆,原本那夢魘一般的感覺頓時消失無蹤,抬頭再看時,眼前那裏有什麼漩渦?隻有空洞黑暗的世界,那龐大的怪魚正急衝而來,血盆大口離自己的頭顱也就不到半尺的距離!
牛二柱顧不上仔細回想剛剛那噩夢般驚心的遭遇,見那怪魚就在眼前,速度快如閃電,所過之處,激起一片水花,簡直就如同碼頭上的火輪一樣。大少知道稍一耽擱,就會葬身魚腹,危機之下,反應迅速,長吸了一口氣,潛身沉入水中,盡力往深水處遊去,剛遊下去不到兩米,怪魚龐大的身軀就急衝而來,堅硬如同火車皮一樣的身體,轟然碾壓而過,正撞在牛二柱的胸口之上,大少一口氣憋不住,被撞出去五六米,嘴一張,幾口水灌了進來,甭提有多難受,幾乎當場吐血!
不過也因為這一撞,牛二柱也徹底清醒過來,瞬間就明白了剛才是怎麼回事兒,民間傳說裏,狐狸和黃皮子都有迷惑人的本領,京津一帶把這種做法叫做迷人,其實以前的時候,牛二柱也領教過幾回,隻不過當時的環境遠沒有現在惡劣,到了最危急的時候,大少總能自己清醒過來,多年不見,這黃皮子大概道行精進,今非昔比,再加上這裏本來就陰暗潮濕,最適合搞鬼,牛二柱一個不慎,被他的眼光吸引,幾乎命喪當場,要不是那怪魚衝得太急,激起一片水花,冷水澆到頭上,強製把牛二柱弄醒,隻怕現在牛二柱已經徹底醒不過來了!
那黃皮子被怪魚逼得太緊,情急之下,大概也動了歪腦筋,用眼光迷惑住牛二柱,無非就是讓大少愣在原地,但自己的墊腳石,阻擋怪魚一陣子,自己好找機會逃走。不過遇到牛二柱這種運氣極好的人,也是毫無辦法。那怪魚本來也想吞了大少,不過衝得太快,弄巧成拙,也是悔之不及,不過這玩意兒一根兒筋,遠沒有大少和黃皮子那般的隨機應變,見大少逃脫,所幸不再理會,趁著猛衝的勢頭,再一次撲向黃皮子。